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鼻尖微红,嘴巴瘪着像是要哭泣,又硬忍着不肯落泪的模样,令他心中莫名烦躁。
他松开被子挑眉,修长有型的手指捏住沈鸢鸢的下颚。
嘲讽道,“你自己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鬼东西?”
沈鸢鸢咬牙,忍着怒火没敢吱声。
她知道顾景舟在故意羞辱她,可她现在没法反驳什么。
现在这副狼狈又凄惨的样子,全都是拜面前这个男人所赐。
两个女佣走了进来,从她们的视角看,顾景舟和沈鸢鸢正在接吻。
两个人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了几秒钟,顾景舟甩开了捏住下颚的手,拿起沙上的西装离开了房间。
祠堂,顾家亡人牌位前,香烛燃烧的噼啪作响。
沈鸢鸢坐在轮椅上,垂着眸子默念经文,祈求佛祖保佑她能够逃离顾景舟,逃离他为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
顾景舟跪在蒲团上,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合拢,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方才站起身退回人群中。
顾长风是葬身海底的,尸体至今都长眠于海底。
当年,顾长风带着5岁的顾景舟回顾公馆,路上被几辆车追堵,最后失控从悬崖冲进了海里。
车窗是开着的,只够一个小孩出去,顾长风拼尽全力把顾景舟托出了车内。
他嘱咐顾景舟上岸以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追堵他们的人肯定会下来看情况。
顾景舟上了岸后,躲在悬崖边的一个山洞里,直到下来查看情况的人走了以后,他才循着记忆走回了顾公馆。
半个月前,顾景舟在路边看到了那群人的其中一个,他和顾景舟的四叔在一家餐厅里坐着,两人面色都不怎么好。
顾景舟早就察觉到了,当年派人围堵他和大叔的人就是四叔顾长安。
可他没有证据动不了顾长安,现在仅凭着他口头说5岁时见过那个男人,也仍是撼动不了老爷子的想法。
老爷子最厌恶血脉至亲自相残杀,所以顾长安暂时还不能动,只能等证据充足时,拍在老爷子的脸上,让他处置。
此刻,顾长安正站在灵牌前,假惺惺的给顾长风上香。
顾景舟眯起黑眸,眼尾染上戾气。
顾长安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顾景舟,语气阴恻恻的,透着股狠劲。
“二侄子啊,别太难过了,都这么多年了大哥估计早就投胎转世了。”
顾景舟冷嗤一声,不屑和顾长安家长里短。
顾长安见顾景舟不搭腔,又幸灾乐祸道,“壹圆还真是惨,没有个后就不说了,家主死了,现在主母也病怏怏的。”
顾家三子顾长文,拍了拍顾长安的肩膀道,“四弟,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在景舟面前提这茬。”
他又把目光投向,坐在轮椅上的沈鸢鸢,咂舌道,“二侄媳都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了,你就别再给二侄子添堵了。”
顾老爷子眉头紧锁,听着两个儿子阴阳怪气,怒火中烧,拿着手里的拐杖就近朝着顾长安砸去。
历斥道,“你们这群连长风一根脚趾头都比不过的废物,在这里开什么黄腔!”
顾长安挨了棍子,反手摸着背上被砸的位置,脸上浮现一丝惧色,“父亲,我这不是说的实话吗?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