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专业人士,你应该知道这种第三类抗抑郁药在国内还没有上柜。”
药瓶里的绿色胶囊一颗颗地滚落到孟觉手里;庞然不喜欢下不来台。
“孟觉,你不会以为我有抑郁症吧?”
“是啊,孟觉。”帮庞然带药的女职员出声支援,”减半剂量的盘利度胺能缓解节食带来的负面情绪。北欧很多女人都把它当糖来吃。”
“她们也把咳嗽水当药磕,这种榜样还是不学为好。”孟觉看了看腕表,”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需要万艾可的时候个个冠冕堂皇,”庞然气愤道,”滥用药物的倒成了我们。”
女职员敷衍道:”他也是关心你,怕你乱吃药。”
孟觉下楼的时候顺手将盘利度胺的药瓶扔进垃圾筒,身后有庞然喂喂的喊声,他只当没听见,快走了两步,满心欢喜地拨通了罗宋宋的电话。
“我下班了,你还在爱乐吗?马上过来接你。”
罗宋宋正在公交车站等车回庇护所:”我还是不去了。”
“去嘛,罗圈圈。”孟觉柔声道,”我邀请你多少次了?就是块顽石也该听话了。”
罗宋宋迟疑着,听筒里传来嘟嘟的线路声。
“等一下,有电话打进来……”
“你的号码能有几个人知道……”孟觉顿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快接呀,笨蛋。”
他主动挂断了电话。
外星来电。
“罗宋宋?”
罗宋宋混沌地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罗宋宋?”
“是。”
“你的声音变了……我是智晓亮。”
“我知道。”
因为你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变。
“我不太记得白放老师家的地址;你能告诉我从格陵大剧院怎么走吗?”
一刹那罗宋宋完全相信了——智晓亮一定是打孟觉的电话占线继而打给她求助。
“在剧院对面车站坐302到民主大道下,向前走五十米到民主党派大楼。大楼的右边有一条小巷子通向家属区。走进去,正对面的红砖楼是六号楼。”
“嗯,那里有个垃圾站。你在那里大哭过。”
罗宋宋心头涌起一阵酸楚。
“是。琴室就在垃圾站后面的八号楼一单元,门口有两棵广玉兰。”
“你的记性一直都是那么好。”
他语气舒缓,好像从来没有和罗宋宋生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