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纪徒清今日斗敢对沈姒不敬,正是看谢言正在场,能嫁祸与他。
谢言正当然不可能背锅,他算是江兰如的母家,虽不曾科举入仕,但也算得上世家公子,可纪家确实世代勋贵,从大梁建朝起便立下赫赫军功,声名显赫。
沈姒直接借力打力,指着纪徒清:“哥哥,那天酒楼普洱雪酿的药,就是他让我喝下的。”
纪徒清神色震惊:“晚辈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沈姒往前走了一步,和顾怀瑜贴的更紧了一些,在顾怀瑜的身边显的越娇小,乖巧的小兔子狐假虎威,恶狠狠地道:“你别装了!那天酒里你肯定下药了!”
“晚辈真的不知道!”
“胡说!”沈姒反驳:“你刚刚还说——”
沈姒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纪徒清你说我就打翻一船人的疯批劲儿:“王妃,晚辈说什么了?”
沈姒的杏眼眨巴眨巴,纪徒清的身份确实比她贵重,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就是告诉了顾怀瑜也不能改变什么。
可纪徒清刚刚的那番谋逆刺杀之事,要是纪徒清咬死不放安到那日,她就是浑身有嘴都说不清!
“。。。。。。”
方才伶牙俐齿的小兔子突然熄火了,下意识地,仰头看向了顾怀瑜。
然后想起,那日是她不乖先偷偷溜出王府的,横竖是她先不对。
沈姒又把小脑袋低下了,完了,怎么吵架的,家长来了她还不占理了呢?
顾怀瑜握着沈姒的手在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低沉淡漠的声音响起:“那天,王妃回府之后,身子多有不适,那日恰逢她吃了醉春楼的茶点,下药地就在你们之中。”
纪徒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言正兄,你好大的胆子!你为什么要陷害王妃!”
“侯爷此言差矣!”谢言正起身侧头看了一眼纪徒清:“那日都是你给王妃添的茶,何故会是我?”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纪徒清当是如此。
他绝对不可以认下这件事,也绝对不能为纪徒清背锅。
可他反驳了,也其实没什么用。
镇远侯可以压制他的父亲,可以通过刑部层层施压,权势如顾怀瑜,也不会真的杀了纪徒清,这会让朝廷引起大部分勋贵不快。
若是就这样认下此事,他的父亲会借他之死升迁,甚至可以用他的死来赢取镇远侯的信任。
这场博弈是一手的烂牌,打不出天胡。
赌徒谢言正若是就这么任由纪徒清泼了污水,那就不是谢言正了。
他正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应对之策,一片寂静声中响起沈姒的声音:“哥哥。”
沈姒另一只手扯了扯顾怀瑜的袖袍,声音乖巧绵软,嗲嗲的。
“嗯?”顾怀瑜侧头凤眸低垂看着沈姒。
“下药的不是他。”沈姒歪歪头,声音软却很坚持。
“?”
他的明珠这般心疼她的表哥?
这几年的相处下莫非是对这个表哥存了私情?
那他们的幼时算什么?
只是忘了便将对他的好都给了谢言正吗?
顾怀瑜的凤眸晦暗不明,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