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去罢。”清已走,她又何必继续留在此处。
“公主,您身体不适吗?”玲珑皱眉,担忧地看向脸色发白的雪泠。
胡乱地应了一声,玲珑便扶着雪泠离开御花园。南宫溯与凌相寒暄了一会,在身后她们紧紧跟随。
“公主,三日后,便是七皇子的登基大典。但,准皇后抱恙,封后大典推迟十日举行。”刚回到驿馆,南宫溯就径直告诉雪泠,临走时凌相告与他的话。
“延迟十日?”雪泠蹙起眉。
“是的,所以,公主,登基大典后,我们立刻启程回烈国。”
“什么!”雪泠吃惊地瞪向南宫溯,“为什么要如此紧迫?”
“公主,”南宫溯剑眉微皱,“我等来此已经过了半月,如若等推迟十日的封后大典之后才启程,公主身上的毒将会在路上复发。”
“你没有带解药出来?”雪泠冷哼一声,问道。既然怕她毒发受苦,当初又为何要下药,现在又假惺惺地担忧她的身体!
“末将身上有解药,然,用法只有我一人清楚!即使他人抢得解药,若不知用法,服食后也只会无效。”南宫溯微微一笑,双眸满是笃定。
“只要回到烈国,末将立即将解药给公主!因此,公主还是准备三日后的回程。”
“你已经决定了,不是么?”雪泠丢下一句,只留给他冷淡的背影。
连续几日,雪泠均是辗转难眠。玲珑看在眼里,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三日后的登基大典,以烈国公主的身份,雪泠站到了高高的看台上,整个仪式,看得清清楚楚。
清一身明黄龙袍,飘逸的长发,头戴冠冕,冷峻的神色,威严凛然,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雪泠的视线未曾有一刻从他身上移开,他虽在眼前,却遥不可及。
雪泠轻轻地叹息着。今晚,皇宫再次设宴,雪泠虽不喜人多之处。然,能多一分一秒看的见清也好。
可是,南宫溯却坚持仪式一过,下午便启程回国,不清楚他为何如此急不可待。
不远处的清已单跪于地,接过礼官手中的玉玺。缓缓起身,唇边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俾倪众生的神情,淡淡地扫向台下。
目光落到雪泠,未有一丝停顿,眼中丝毫不起一分波澜,便已转开视线。
雪泠心里一紧,咬唇垂首,身子微晃,玲珑赶紧扶着她,眼里充满不忍。
“公主……”玲珑低声唤道。
“没事,我没事。”雪泠稍稍定了定神,淡然回答道。
灿烂的朝阳照射下,清的身侧,金黄的光晕环绕,犹如仙人下凡,不染轻尘。清冷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暖色,五官也柔和起来。如此天人之姿,让在场的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雪泠深深地看着他,将这一幕印在心头。
相信,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刻,这曾给予她温暖的人,完全接受她异能的人。即便从今以后,两人不能相守在一起……
“公主,马车已在宫外等候多时。”南宫溯立于雪泠身后,恭敬地说道。
雪泠依依不舍地看了清一眼,跟随南宫溯悄然离开皇宫。
路上相当的顺利,临走前,凌相礼貌地挽留了一番。
“公主跟南宫将军不参加我辰国的立后大典,实在可惜。既然两位有急事,凌某在此祝公主与将军一路顺风。”
说罢,转向雪泠,递上一锦盒,笑道。“公主,小小敬意,请笑纳。”
身旁的玲珑双手接过,缓缓打开。
是一支玉钗。通体碧绿,上面是……六角雪花!
雪泠诧异地盯着盒里的发钗,久久不能回神。
“公主,”玲珑轻轻唤道,雪泠这才发现她的唇边漾起愉悦的笑容。如此会心的笑脸,已经许久未曾出现。难怪玲珑与南宫溯用惊异的神情望着她,而凌相则笑得高深莫测。
“公主对凌某的礼物还合意吗?”
雪泠报以一笑,“谢谢你,我很喜欢。”无视南宫溯的探究的眼神,伸手将玉钗插在发髻上。
马车渐渐远离皇宫,雪泠看着窗外不断退后的景色,默然不语。
“公主,玲珑斗胆请问,见到玉钗,您为何如此高兴?在烈国宫里多的是这种材质的饰物,但……”公主之前都不屑一顾,下半句话玲珑吞进了肚里。
“玲珑,你知道吗,这是雪花。凡草木多为五角,唯独雪花是六角,因而雪花也被称为六出。”摘下玉钗,轻轻抚摸上面的六个棱角,雪泠淡淡解释道。“由天而降的雪花很美,捧在手心里,转瞬即逝。以往的冬天,我经常趴在窗台上,一遍又一遍地想留住它们……”
最终,在逐渐冰冷的掌心里,她什么都没有留住……
这件往事,她只对一人提起过。原来,他还记得……
感觉到车外的南宫溯以及身旁的玲珑探究的视线,雪泠闭上眼。连日来辗转难眠,让她相当疲惫不堪。不久,她便在马车微微的颠簸中,安然进入梦乡……
玲珑轻柔地将雪泠平放在软垫上,帮她盖好被子,手臂一拂,轻点了她的睡穴。
“我让你调查那皇后的事情如何了?”南宫溯闪身入了马车,低声问道。
“禀将军,轩辕清的确将一女子安置在他的寝宫之中。但,寝宫防守极其严密,而且轩辕清下令,任何人不得窥视那女子的容貌。甚至连对宫廷画师也下了禁令,属下无能,无法得到关于那女子的消息。”
南宫溯皱起眉,“他竟与烈国先皇一样,不准画师临摹皇后的容颜?如果不是我曾偶然见过皇后一次,公主怕也难以寻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