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看他在厨房里转来转去,打电话给超市,然后洗碗。等超市送东西来以后,又一件一件归拢整理。难怪都喜欢被人伺候,这种感觉的确不错啊。
谢平之的手机摆在茶几上,短信提示音很短促,只响了一声,谢平之站在冰箱面前,没有注意到。
我也不是故意要去看的,只是恰好伸长了脖子,不小心瞄到了。
发信人赫然是顾筱云。
我擦,她不时常来气我一下就不开心啊。
趁着谢平之转进厨房的间隙,我凑近了细看,提示信息里只有开头的几个字,写的是“小时候”。
顾筱云的金牌就是那所谓的“小时候”,就是叶子那一段光阴,谢平之念旧,估计她是屡试不爽。
等谢平之把虾冲洗过后放进冰箱,又转身回去厨房的时候,我的动作快过了我的大脑,精准地删除了那一条短信。
我赶紧坐回沙发,心跳噗通噗通,谢平之回到客厅的时候,我已经面色如常地假装在看报纸了。
他在我身边坐定,感觉到他在上下打量我,我还是略微心虚了半秒,只听他开口道:“你这段时间好好拍戏,有空我去剧组看你。”
我放下报纸,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写:我想专心拍戏,没事就别来了。
这可是大实话啊,从上次他来剧组探班的经验来看,谢平之的存在感太强,很影响我的演技发挥啊。
抬眼一看,谢平之的脸色却没有料想中难看,竟然还朝我笑了一下,“行啊。”
可是我总觉得他的笑容不怀好意。
隔天常阮玉来探我的时候,开门见山地问:“两部电影想好演哪一部了吗?”
经过昨夜的苦思,我冲她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常阮玉到底是常阮玉,一下就抓住了内涵,“你是想两部都演?”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鱼与熊掌我都想要。
常阮玉笑了,“很好,我原本也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叫我选什么选,我无语问阮玉。
常阮玉伸手拍了拍我的膝盖,“别人让你演,和你自己想演是两码事。”顿了顿又说,“既然决定了,日程肯定会比较紧张,不过这已经是下半年了,再不搏一把,这一年就到头了。”
我在纸上写:我会努力的!
以感叹号结尾向她展示了一下我的决心。
常阮玉点了点头,却问:“你和林国敬家的小子交情不错?”
林栋啊……我点了个头。
“他有个话剧想找你演你知道吧。”
还没等我点头,常阮玉就接着说:“我帮你推了。”
为什么啊?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是没时间,二是没意思,你今年就已经演过话剧了,他那剧是不错,可是受众不大,林家虽然资源好,可是你都已经认识了,他们也都认识你,再说,你和林栋关系不错,你落难的这种时候,他肯主动找上门来,也说明人对你不错,所以,把他推了也没什么顾虑,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嘛。”
其实对于常阮玉这种没跟我商量就帮我推掉话剧的行为我是有点不乐意的,但是她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于是我把我的不乐意默默地藏在了心里,想着等牙好了还是给两个圈儿打个电话,聊表一下谢意。
到我拔牙后的第三天,我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常阮玉带着我飞到了位于祖国西南方位的一处旅游景点,开始了电影的前期准备工作。
电影拍摄地点深入了该景点的内部,背靠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山脚一泓碧绿湖泊,周围皆被高大的乔木包围,环境甚为清幽。
自然,这就是那一部被困千年的妖精下昆仑山去人间报社的电影。
前期工作有三:一是定妆,二是熟悉班底,三是召开开机新闻发布会。
按照常阮玉的意思,这是第一部我作主角的电影,又是特殊时期以后第一次抛头露脸的机会,我必须要表现出既高贵又亲和的形象,其本质就是‘虽然你们冤枉了姐但姐还是决定原谅你们了’的这种内涵。
“高贵”二字体现在开机仪式当天我穿的那身衣服上。常阮玉找人设计了一条青花瓷为背景色的长旗袍,真丝质地,压底青花,往外一站,像一支高贵的花瓶。
她称其为服装的“话题效应”。
而“亲和”二字则是体现在往各大媒体记者身上发放的红包数目,这事之前我和米易没做过也没想过,缺乏战斗经验。常阮玉驾轻就熟地花着我的钱,一点也不手软,每一家媒体的每一个记者,连扛摄像机的都没放过,一个不落地发了大红包。
我的心宛如杜鹃啼血猿哀鸣。
开机仪式之后的报道集中在两点,究竟蔡寻芳是不是花瓶以及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不管哪一种,我都是绝对的焦点。
由于电影中的妖精是一株青苗精变的,服装的主色调介于蓝碧青三色之间轮换,定妆换了几轮,最后定下来是一件碧绿的纱裙,内罩珍珠白小衫为开场服装。
化妆师用柳条把我的头发编了几条小辫盘在脑后,眉心点了一个三色草形状的花钿。
望镜子里一看,活脱脱就是一棵草变成的妖精。
定妆一成,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等着所有演员到位,准备开机。
在等待的短短一天时间里,常阮玉又带着我飞去了位于祖国东北的宫廷建筑群摄影基地,参加云龙大制作,宫廷戏的定妆。
我选的角色是季云,最终成为贵妃的高门贵女。
一到剧组,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个没有被我选择的婉儿,最终是由顾筱云饰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