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然地转回了头,面对台下乌泱泱的观众朋友们,“导演说就再给两分钟,我会的曲子不多,你们可以在新年快乐和圣诞快乐之间挑一首。”
台下响起了笑声,有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宏亮有力地喊道:“随便聊聊呗。”
“哥儿们,行啊,练播音的吧。”我一个不慎就把心里的os说了出口。
台下继而响起了更大的笑声,那哥儿们隔空回了一句:“说得正是。”
我不禁笑了一声,“那我就开始聊了啊。”
掌声响了起来示意我继续,我忽然想起从前上戏剧课那会儿写的小段子,清了清嗓就开讲了:“话说,村里有个王大爷,卖枣,一个枣,两个枣,三个枣……”
就这么我就开始说起了相声,观众朋友们十分配合我,笑声四起,前俯后仰,我越说越起劲,开始拿腔拿调,渐渐暴露了我的女神(经病)本质。
观众朋友们笑得更加疯狂。
我一面说得兴高采烈,一面在心中暗暗自省,米易,我错了,相声不高贵,不该说相声。
估摸两分钟一到,王大爷的故事就给收了尾,在掌声和笑声中我优雅地退了场。
导演大笑着,哥儿俩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赞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挺逗儿啊……”
“呵呵。”我感觉高贵冷艳的路线什么的,这下我是彻底不能了。
最后一个节目在十一点整准时地结束了,可舞台并没有落下帷幕,音乐仍在继续,乐队卖力地演奏着,为演员们的离开留足了时间,以防粉丝围堵,造成场面混乱。
前半段演出的角儿们早都离开了,我收拾完以后,也快速地去了保姆车停的地方,米易已经坐在车上等我了。
见到我,他立马扑了过来,两手揽着我的肩膀,朝我的右脸用力地“啵儿”了一口。
“芳芳,你造吗,今晚你美爆了,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惊艳全场,观众朋友们都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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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易说得格外激动,我虽然心里美得冒了泡,还是矜持了一把,假装羞涩地低下了头,“哪里哪里。”
米易点头,卷毛上下晃动,“真的,芳芳,我都不知道你的大提琴现在拉得这么好了,那气质……”
我实在没绷住,大笑了一声。
米易招呼司机开了车,转过来继续对我说:“我感觉今晚以后,搞不好哪个导演看中你了,让你演个什么音乐家也说不准啊。不过,提琴代言也有可能,总之路子又宽了一些,芳芳,干得漂亮。”
我刚想来那么一两句自谦的话,刚发动的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司机转过头来,一脸为难地说:“道被堵了,没法往前开了。”
我正想着哪家的粉丝这么聪明,知道这会儿来挡道,抬头往车前一看,却是愣住了。
原本的好心情在那一瞬间恍恍如一阵青烟飘走了。
因为挡在车前的,断断不是什么粉丝,是我二大爷的爱车。那一辆打眼的橙色跑车横停着,将原本不宽的车道挡个严严实实,我回头打望,即使倒车回去也是无路可走。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米易说:“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我摆了摆手,“他是冲着我来的,我下去吧。”
米易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问:“要不老赵跟着你?”坐在前座的老赵听了这话,忙回转身来也把我看着。
我二大爷虽然人品不行,但是好在心有所属,不会对我动手动脚,“没事儿,我就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说罢,我就下了车,刚走到车前,车门就掀了起来,赵烨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我一会儿,才开口说:“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禁皱了眉头,“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
赵烨笑了,高声说:“行啊……就是那卷录影……”
他那一个“带”字还没出口,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进了车里,不忘合上了车门。
赵烨再不废话,调转了车头,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我摸出手机给米易发了短信,让他自己先回去。
米易回我一句:“万事小心。”
一路灯光渐明,车是往入城的方向开的,赵烨不说话,我也懒得搭理他。开了有一会儿,车子进了闹市,速度缓了下来。
一连等了好几个红灯,等得我呵欠连天,在我打到第五个呵欠的时候,赵烨转过脸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打了右转灯,开了一小段,停在了一间咖啡店前。
他下车走进店里买了两杯咖啡。回到车里,递给了我一杯。
我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其实,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二大爷这个人挺矛盾的,一方面他约莫是一个坏人,趁火打劫地要挟我,另一方面他又似乎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譬如上次,他虽然犹豫了一会儿才让我上车,可是却又给了我一条舒适的毯子和一杯温热的咖啡,又譬如眼下,他还是给了我一杯温热的咖啡。
谢平之说他有帮派背景,怎么都洗不白,我却觉得虽然赵烨身上是有一股匪气,但作为一个商人,转型得还是挺成功的,不然试想一个蛊惑仔,成天一杯星巴克,那形象多欠妥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赵烨却从后座上取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我,那形状和录影带的形状可谓说十分匹配。
我激动地连忙接了过来,满心以为他终于弃暗投明了,谁知打开盒盖一看,里面躺着的竟然是那一条钻石项链,水滴形状的紫钻在黑色丝绒的衬托下闪耀光华。
我彻底懵了,脱口而出:“你没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