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离开,向门口走去。
直至那抹淡雅的浅棕彻底消失在眼帘,知安才低下眉眼,握着一柄小勺无意识地搅动温热的咖啡。
许久,她站起身走到前台拿了两块方糖,再回到原位,安静地坐了片刻,将那两块糖放进咖啡里。
她单手撑住下巴,盯着微微起伏的波纹,目光有些出神。
真苦啊。
所以她向来不喝咖啡。
*
苏樾回来的时候,咖啡已经彻底凉了。
怀里那束娇红的玫瑰开得热烈,衬得他肤白如玉,眉目优柔,他像一株昆仑山的雪莲,与这抹红艳交相辉映。
知安在原地静了半晌,随后慢慢接过他手里的红玫瑰。
指尖轻触伸展的柔嫩花瓣,她扬着白皙小巧的脸,眼神清澈如泉水,“我们去做戒指吧”。
她轻轻圈住他修长的无名指,眼底的情绪纯粹又干净,“像上次一样”。
刻着他们名字的银色戒指。
苏樾头顶后方的灯光向她投射而来,近乎刺目的光线包裹着他乌黑的丝和深邃的轮廓勾勒出淡淡的金边。
知安牵着他的手,指腹磨过他纤长瘦削的手指骨节,最后握进他的掌心。
他们去做了戒指。
手工店里大多是情侣,还有几个结伴的闺蜜。
店主是一对年轻夫妻,脸上洋溢着令人舒适的微笑,耐心地帮助客人解决时不时出现的小问题。
知安以前做过戒指,不过单独操作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店主为他们测量指围,知安测好后,便侧过脸去看苏樾放在桌上的手。
他的手型生得很漂亮,骨节线条流畅秀丽,手背关节棱角凸出,弧线白如皎月。
是一双很适合戴戒指的手。
“你男朋友的手可真好看,完全不输那些大牌手模。。。。。。”
店主测完苏樾的指围,忍不住赞美道。
知安看着他的手,随后将视线移到那张素净冷白的侧脸上,低声道:“是啊,一直都很好看”。
苏樾低垂着眼,额前的碎微微垂下来,半遮住清隽漂亮的眉目,稍淡的瞳色忽闪过一抹似银河里细碎的浅蓝。
知安歪头看了他半晌,在他抬眸时向她望来时,忽然抬手轻轻遮住他的眼睛,“阿樾,你还记得我说的那个传说吗?”。
浓密的睫毛扫过敏感柔软的掌心,她听到苏樾温和的嗓音响起,仿佛春日拂柳荡过湖面的涟漪,“戴上彼此亲手做的戒指,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知安顿了顿,安静地望着他几秒,视线滑过他高挺的鼻梁,薄红的唇,弧度冷冽的下颚线。
她的眼睛是黑白两种颜色,乍一眼望进去只能看见清澈的瞳孔,除此以外捞不出半点色彩。
知安隔着手背静静地注视他,倏然间把脑袋抵在他的肩上,“真的。。。。。。一个字都不差啊”。
他们做了一下午戒指。
直到日暮西沉,窗外的夕阳残余着佝偻身躯,晚风温柔地吹动绯红云霞,暮云浸染落日余红,在天边尽头铺散开来。
知安没将两枚戒指打包起来,而是用指腹摩挲着雕刻在里侧的几个字母,而后戴到自己手指上。
她舒展着纤细的五指,同时拉起苏樾的手,将另一枚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
刻在两个银戒表面的月亮和玫瑰相贴,玫瑰向月而生,月亮赋予它生命的光亮,它用炽热鲜艳的色彩为月亮取暖。
知安窝进他怀里,头顶碎蹭着他的下巴,“阿樾,那个传说。。。。。。是真实的吗?”
温淡平静的嗓音在她上方响起,“只要你想”。
“它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