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地含在嘴里,静默片刻后又笑吟吟地凑到夏糖耳边,“外面下雨好冷呢,快进去吧。”
微张的唇碰了碰夏糖瓷白的耳垂,“今天真冷,我想穿糖糖上次拿的那件风衣,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糖糖知道在哪里吗?”。
不等夏糖开口,她便低下声音,尖瘦的下巴抵住夏糖的肩膀,硌得一阵肉疼,“哦,我忘了,是穿在别人身上了”。
“不过没关系”
“糖糖会给我取暖的,对吗?”
*
夏糖的精神萎靡不振,上午草草吃了几口干面包后就回房补觉。
华哥带着一帮人出去了,六六破天荒地没留下来,跟随大部队外出搜集物资。
等夏糖再次醒来,窗外的天色已近黄昏。
她睡得迷迷糊糊,只感觉肚子空得厉害,明明中午吃的不算少。
夏糖爬起来洗了把脸,神智恢复些许,她开门下了楼。
走到楼梯口,便见空荡荡的客厅沙里躺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一条手臂垂到地上,衣服不太合身,袖口大得还能再塞进一个成年人的手腕。
是那个叫严地的少年,华哥队伍里最羸弱的一名成员,走两步似乎都会喘白了脸。
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胳膊和腿比女孩还细。
夏糖一走下来,他便睁开了眼,往她的方向看来,看清是她后,随即又闭上眼。
众人还没回来。
屋里只剩下夏糖和这个奇怪的少年。
夏糖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这会儿自然也不会去打扰人家休息。
她放轻脚步准备走到门口看看外面的天。
没走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微哑的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沙哑,“我看见了”。
夏糖蓦然一怔,顿住脚步,疑惑地回过头,“什么?”。
严地似乎是嫌头顶的光线刺眼,把胳膊搭在眼皮上,“我看见了,昨天晚上”。
他说话慢吞吞的,仿佛说一句话就要休息片刻,胸口堵着沉闷的气息,“你那个朋友,在药瓶里放了东西”。
“是被水稀释过的血,颜色有点淡”
他的鼻子有点塞,“不知道是谁的血”。
说完这句话,严地就重新闭上眼,翻了个身,背朝着夏糖,薄薄的衣料下凸起的脊骨分明,“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没有个人技能的玩家”。
他闷闷地咳了几声,像是喘不过气来,佝偻着薄瘦的背脊,声音低不可闻,埋进咽喉,轻到只能自己听见,“我好像见过你”。
不过他已经忘了,那是什么地方。
那时的她比现在还要青涩稚嫩,却像腐朽的枯木,涩口的烟,惨白的药片。
稚气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一头似乎很久没有修剪过的长乱糟糟地沾满了泥土和草屑。
纤瘦泛白的手指死抓着一角微微濡湿的布料,隐有撕裂的痕迹,指骨染着深红的血迹。
被她抓住的人像是陷入了昏迷,乌黑柔软的额微遮住清隽漂亮的眉眼。
他了无声息地躺在冰冷的瓷砖上,仿佛一捧冬日里融化的白雪,后脑勺溢出殷红的汩汩鲜血,被血液濡湿的黑显出诡艳的深红。
几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摁住女孩的身体,一把透明淡蓝的针剂药水打入她的脖颈,脖间布满凸起的青筋。
她伸着手在虚空里抓了几下,眼皮渐渐阖上,一滴透明的泪从眼角滑落。
生着漂亮唇珠的嘴巴颤抖不停,“救。。。。。。救救他”。
请救救他。
求你们,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