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理在钟晚芍无语的注目下继续道,“但是听闻爬起来还好,坡比较缓,景色又美,不算累。还有人力的挑夫,可以把人抬上去。”
“下山有专门的索道,不费力气而且很快。”
钟晚芍老实地在自己房间里待了一夜,看着院子内众人忙进忙出,来过数位身着教袍的人去钟箫处议事,又被他千恩万谢地送走了。
想来应该是忙着拜贺走关系,毕竟钟箫想让他的宝贝大女儿在布道大会上出彩。
钟晚芍愉快地尝着张理买来的武阳郡特色豆腐酿、溜鱼滑,渍虾,配上之前偷偷去买的福士集辣椒干碟,低头刷刷写下一阶段赚钱方案,好不自在。
入睡前,钟箫把她叫了去:“明日是斋月后的洗礼日,我与你长姐要去拜会南离宗的长老,会带你一起去,不过人多眼杂你不能入内亲见,可有遗憾?”
懂了,这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儿来安慰安慰。
原来进去拜贺还有内外人数限制,难怪钟初棠这么得意
钟晚芍自然乖顺道:“父亲不必在意女儿,能有这次拜贺南离宗的机会,女儿已经三生有幸了。”
钟箫很满意次女的识相,给她简单讲了讲拜贺的注意事项,沉眸盯着女儿离去时袅袅娉婷的背影,摇了摇头心说:还有点早,再缓缓。
钟晚芍回房让张理把礼物再点一遍,确认无误后,坐到窗边开始写信。
主要是写给那位巡抚牧将军,毕竟多亏了金子的聪明这次才能安然无恙,顺便也联络联络感情,让这位大人不要忘记他的三个承诺之允。
信中简单写了一下遇到山贼的遭遇,当然迟吾行那段隐去,重点夸赞了金子的矫健、机智、聪慧、乖巧。顺便夸赞了一下武阳郡守武功高强,不愧是百姓的父母官。
信末,她自说自话地写道,自己随父来到武阳郡拜贺,精心准备了礼物云云。
涉教的话题到底敏感,之前别馆的事情被她糊弄了过去,她还是想稍微试探一下她这位目前最大的后台对梵天的态度如何,以防以后哪些不小心触到逆鳞。
绑好脚筒,给金子拿手帕叠了个小包背,塞了点心斜挎在鸟身上,让金子自飞去。
不知这雀儿送信的路上知不知道找东西吃,别回来给孩子饿瘦了。
钟晚芍思索了一下自己要干的事情,还是问张理道:“上次我让你去打听南离宗有什么秘闻,可有结果?”
张理答:“打听了,南离宗风评一向不错,御下挺严。之前那胖子房东被处理了,南离宗这里也没有表态,李清告诉我,只有福州分坛遣人来问过,也没有下文。小姐担心他们难?”
“不。”钟晚芍摇了摇头,“我是想问有没有一些关于上层的桃色丑闻,或者少女失踪之类的风声。”看着张理有点震惊的眼神解释道:“我总觉得父亲安排我屡屡与南离宗接触没什么好事。”她闭上眼回想起数次父女相见时如芒在背的感觉。
——她的第六感一向都很准。
“小姐觉得主君会拿你做人情?”张理明显被这个猜想吓到了。
“不好说啊,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觉得他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吗?”钟晚芍问道。
张理沉默了,虽说不愿相信,但她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主君阴沉、狂热、薄情、好弄权、更要命地是偏心。
她看着自己小姐不过十六岁却艳光难掩少女脸庞,只觉得心寒,只有廖廖几人知道她乖顺的外表下隐藏着多么真诚可贵的灵魂。
少顷复又振奋道:“李清认得的人多,我让他再去打听。”
“没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觉得这次来拜贺他不至于急着把我脱手,不然也不至于丢我在外殿还嘱我带兜帽了,咱们去多打探打探,以后小心着就是了,我们这么有钱还怕撕破脸皮?献女对官员来说一不小心就是个大丑闻啊。”钟晚芍碎碎念道,眸色幽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