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四處張望,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裡,嘗試著向上方遊動,奈何這裡的重力極強,連跳躍都很困難,於是只好在地面的泥土中留下梅花狀的狗爪子印,試圖用這種方式標記走過的位置。
一邊走著,它自言自語地嘀嘀咕咕。
「這該不會是某種考核方式,珊瑚小鎮的所有居民都在圍觀我們的進展吧……汪嗷,早知道我就戴著海草帽出門了,至少看起來更炫酷。」
小狗的身影隱沒在海草林中,光影在霧氣中斑駁,地上的梅花爪印慢慢變淺,眨眼間的功夫,地面恢復如初。海草有規律地晃動著,清脆的喊聲由遠及近,圓乎乎的海獺腦袋突兀冒了出來。
「有誰在嗎?水母朋友?或者尾兔!太陽兔!」多貝大聲問,努力蹦躂著跳得更高,讓自己的聲音能夠被其他動物聽到,「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我不小心走丟啦!」
這隻單純的海獺完全沒意識到引路水母的消失還有另一種解釋,認定了是自己沒有跟上水母的度才不小心與對方失散,著急地呼喚著水母,半晌,沒看到有誰找來,乾脆不再走動,直接蹲在原地,每過一會兒就提高嗓門喊一聲「我在這裡」。
斯卡以前強調過跟小夥伴走失之後要怎麼做的,多貝篤定地想,重點就在於不能像被烏賊噴了眼睛的笨蛋魚那樣四處亂竄,要麼留下足夠多的線索告訴對方自己的位置,要麼就在原地乖乖等待,直到對方一路找回來。
它不覺得自己能在這片海草林留下什麼顯眼的線索,於是果斷決定等待救援,畢竟水母和海兔們對海草花園的情況更加熟悉,而就算它們忘記了,斯卡、埃比和麥吉啵啵也肯定不會拋棄自己的。
這樣想著,它十分安心,喊得嗓子疼,趴在海草叢中緩一緩,歇著歇著,眼皮就耷拉下來,很快陷入夢鄉里,睡得四仰八叉,嘴巴無意識地吧唧著,似乎是在夢境中吃到了美味的小零食。
麥吉啵啵可沒有它這麼好的心態。
這隻小龍本就因為特訓這事而緊張不安,除了最開始看到螢光海草花園時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接下來一直都無心欣賞美景,目光始終追隨著水母,並嘗試跟它搭話,詢問有關特訓的各種問題。
正是因此,當水母的身體忽然變得透明時,麥吉啵啵立刻就發現了端倪。它其實還沒完全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也沒想好該怎麼辦,但是本能地撲了上去,龍爪子用力拽住水母的觸鬚,說什麼都不肯松爪。
「你剛剛絕對是想溜走!」它尖叫,「快說,你到底有什麼陰謀!你該不會就是讓起源珊瑚枯萎的罪魁禍吧!」
水母被它揪住觸鬚,疼得傘蓋都鼓起來,迫不得已降落到海草林中,心塞地癱成一灘半透明果凍醬。
「怎麼會這樣,我還以為甩開你是最簡單的任務,好不容易才搶到的,」它鬱悶道,「早知道我就去給那隻小狗引路了!」
麥吉啵啵還挺驕傲:「那當然,雖然我很笨,在戰鬥方面也不怎麼能打,但我太了解一個動物急著跑路的表現了!以前龍族就是這樣對我的!」
水母十分悲傷。
它的年齡是珊瑚小鎮的水母中最大的,前不久才經歷了一次生命逆轉,對於水母族來說,這意味著它們重回到了幼年狀態,需要再次經歷成長期。
換句話說,它現在擁有的實力甚至還不到原本的三分之一。而這讓水母很沒安全感,非常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沒想到好不容易搶到了為神眷生物引路的任務,保險起見還選擇了看起來最弱的那隻神眷動物,結果任務才剛剛開始就被宣告了失敗。
麥吉啵啵疑惑地歪著腦袋聽它哭訴,恍然:「所以把我們扔在海草林里其實是特訓的一部分?這是在訓練我們尋找方向的能力嗎?」
「不是。」尾兔回答它。
螢光海草的葉片自發地向兩側分開,一隻龍蝦揮舞著鉗子遊了過來,亮紅色海兔站在龍蝦的後背,看向麥吉啵啵。
它的觸角豎直,表情威嚴,看起來氣勢十足,聲音卻終究沒忍住流露出幾分無奈。
「我們本來的計劃是,把你們四個分開,讓你們在海草花園迷宮裡轉圈,經歷各種困難重聚集在一起,然後聯手找到破解迷宮的方法,」尾兔鬱悶解釋,「意思就是,希望你們能明白,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要輕易分開行動,不然很容易被逐個擊破。面前強大的敵人,只有聯合起來才有勝算。」
麥吉啵啵換了個姿勢,伸爪揉揉臉,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吐槽欲望。
這種戰術相關的小知識,斯卡平時經常會當做故事講給它們聽,麥吉啵啵甚至還聽過三十六計——雖然斯卡自己也不清楚是哪三十六計就是了。
儘管小龍試圖保持友好,尾兔還是看出了它對這個特訓計劃的微妙嫌棄,觸角蔫嗒嗒藏進腦袋裡:「總之,現在只有斯卡在認真找路,計劃已經失敗了,所以我們馬上就開始進行真正的特訓。放心,以後不會再瞞著你們做這種特訓活動了。」
由於沒能完成任務而傷心得癱成一灘水的水母「噗」地原地復活,剛才還癟癟的傘蓋就像充了氣那樣鼓脹起來:「等等,你說什麼?只有斯卡那一隊成功了嗎?其他水母都失敗了?」
麥吉啵啵追問:「多貝和埃比在哪裡?」
「多貝在睡覺,至於埃比,」尾兔的觸角彎折,捂了下眼睛,一言難盡地嘆口氣,「埃比那邊出了點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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