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聽舟那一擲,確確實實是想殺了他。
見郁長留面不改色,抬手抹去了那道血痕,他玩味般笑了,歪著腦袋道:「你這和尚倒是有些奇怪,要說是個還未入道,身上卻流淌著至純劍氣。明明是個薄情寡義的和尚,手腕上偏偏又套著壓制心性的佛珠……」
他猛然間湊近,像是要將他整個人看穿:「你到底是誰?」
郁長留眸色一暗,被牧聽舟清晰地捕捉,他恍然地啊了一聲,又笑道:「你認識我。」
這是個陳述句。
「倒不如說,我們應該先前見過?」
牧聽舟思忖片刻,都沒想出來自己有殺過什麼佛修。
由於一些事情,他向來與佛修之間的關係向來是見著了恨不得就躲得遠遠的,此次只能算是個意外。
還是說這個人,是像李修緣一樣,半道出家改道修了佛道,因為一些變故?
難不成是因為一些由他引起的變故?
牧聽舟手上造的殺孽太多,一時間竟猜不出來為何他能從這麼一個小小的和尚身上感受到一股不滿之意。
算了。
不想那麼多了。
此行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找到龍涎佛果的位置。
恰巧此時李修緣出來打了個圓場:「好了好了,先前還說我呢,你們兩個說話也別這麼唇槍舌劍的,傷了和氣多不好。」
「舟舟師弟,我們倆也有好久未見了,今日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坐下喝喝茶敘敘舊。」
「不就是一枚長生玉嘛,我多的是,明天給你刻上一枚?」
李修緣站起身,順帶著想要扯一扯郁長留的衣角,被他輕描淡寫地避了過去。
李修緣:「……」
你們這師兄弟一個個的到底要鬧咋樣?!難不成他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李修緣內心咆哮著,臉上還掛著笑,朝牧聽舟道:「長留是更偏向於雲遊在外的散仙,也是不久前才抵達的檀若寺,我先將他安置下來,回頭便來找你。」
牧聽舟巴不得他麻溜離開,眼不見心不煩,懶洋洋地揮了揮手。
目送著兩人消失在門後的背影,他又等待了些許時間,才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站了起來。
人界想來靈氣稀薄,他此行封印半身修為,原本有十成十的把握不會被人看穿,可邪門的是他竟然連寺門都未曾踏入,就撞見了李修緣。
倒不如說更邪門的是他身邊那個叫郁長留的散仙……
此人方才躲過他匕時的身手,還有那雙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所言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