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應淮瞥了眼他:「那是你平日用氣不當,造成的靈脈堵塞,怎麼還怪我了?」
牧聽舟:「呸,就怪你就怪你,就你這手藝比我幽冥的魔修差多了,多練練吧,說不定回九重天之後還能用得上。」
衝突
第二十七章
兩人再次將一片狼藉的偏院丟了下來,牧聽舟將人帶回了朱顏殿,啪嗒一下將內殿的門關上。
「怎麼回事?」他拉著椅子坐下,問。
裴應淮淡聲道:「並無大事。」
不過是有個蒼蠅飛進來了,但他並不想將這件事跟牧聽舟說。
而後便又補充了一句:「今日那處靈結應該會被疏通,你先躺下。」
牧聽舟笑容淡了幾分,眸光掃過裴應淮臉側還在滲血的那道傷口,起身走上前,將人拉到椅子那坐下。
「師兄,說起來我還沒有問過你,你這身劍骨的傷,到底是誰弄的?」他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指尖輕柔地拂過那處傷口。
傷痕處的刺痛感傳來,裴應淮面不改色,微微想要偏過頭,卻聽見面前的青年不滿地嘖了一聲:「躲什麼?這樣都不好上藥了。」
他望向那處傷痕,眸色漸深,心底好不容易壓抑的火有點再度冒了上來。
「師兄分明能躲開的。」牧聽舟語氣親昵,帶著幾分苦惱,「師兄甚至連我的匕都可以躲開,卻躲不開這一個小小的蛇骨鞭?」
裴應淮難得地語塞,想了想還是為自己辯解道:「她襲來時太過突然,我一時不察。」
「不行。」牧聽舟聲音略低,有些固執地道,「你身上只能有我留下痕跡,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哪怕是一小道傷口,或者是一小片印子,都不可以!」
如此直白的對話頓時讓裴應淮頓住了,他逃也似地想要別開與牧聽舟對視的視線,卻又被人掰了回來:「所以,師兄,你現在應該告訴我,那群人到底是誰了吧?」
牧聽舟盯著他的眼睛,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道:「那人群,將你的劍骨碾碎,又將你金丹挖出來——怎麼,是覺得我扶柳一派後繼無人了?」
扶柳正是郁清名的道號,他座下唯二的兩名弟子也只有牧聽舟與裴應淮了。
「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你到底有什麼好顧慮的?!全都殺了不就行了?!」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說出自己的心聲,一說起來就有些停不下來了:「還有你這個仙盟尊是怎麼當的?遇到這般事情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能拉你一把,你信不信,哪怕你面前如今是萬丈深淵了,那群人也不會看你一眼——他們只會盯著那個什麼勞什子仙盟掌印!」
牧聽舟情緒有些激動,但是一想到當初衝上九重天第一眼見到這人時的模樣,就有些抑制不住的憤怒。
「他們是誰?」說到最後,他乾脆傾身而上,「師兄,我先前就答應過你,神魂契約定下後我會為你重塑劍骨,殺你想要殺的人。」
裴應淮只覺得喉嚨一陣發緊。
他神色愣愣地望著面前的青年,他輕輕拂過臉側傷口時溫熱的指尖,湊近時不經意間瀰漫在鼻尖的一抹幽香,那縷垂下的髮絲像是羽毛一般輕輕掃過他的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