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次南門上,他第一次藉由刺傷裴應淮的那把劍。
牧聽舟悻悻一笑:「我還以為東粼是師兄的靈劍呢。」
難怪前些日子偶然間覺得用著極為順手,雖然不想承認,但經由裴應淮之手的東西確實是一等一好貨。
他默了一瞬,想到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
「我這次幫師兄將樂陽洪攔了下來,不僅幫你處理了一堆麻煩事,還幫師兄把名聲給保住了。」
「師兄難道沒想到要報答我嗎?」
裴應淮冷眼瞥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你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抓了樂陽洪,就不怕九重天的人藉由打下來嗎?」
他的語氣乍一聽平淡如水,其中一閃而過的不贊同還是被牧聽舟清晰的捕捉到了。
「我都能把你抓回來,區區一個樂陽洪我還抓不得了?」他不悅地蹙起了眉,語氣中滿是輕狂,「儘管來就好了,幽冥和仙盟針鋒相對了那麼多年,靠得又不是運氣。」
裴應淮淡淡道:「仙盟中如今魚龍混雜,各方勢力都想從中分一杯羹,你貿然插手很容易會被各方針對。」
他頓了頓,還是將後面的幾句話咽了回去,在心底微微嘆息一口氣。
算了,他垂眸冷漠地想。
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多了幾個麻煩,但都不算什麼難事。
裴應淮道:「只不過在之後的逢春祭大選中要多加小心,你……」
說道他卻發現嗓子發不出聲音了,閉了口,隱約能察覺到頭頂傳來了無聲的威脅。裴應淮不動聲色地瞥了眼頭頂,偏院之上是一望無際灰暗的天空,幽冥的環境,甚至連基本的鳥獸都沒有。
他心知肚明,這是天道給予的警告。
牧聽舟漫不經心地聽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比起管天管地,你還是管好自己吧。」隨手朝他拋出了一個漆黑的玩意。
裴應淮抬手接住,是一瓶丹藥。
牧聽舟瞥了他一眼:「你沒有忘記我們先前的交易吧?」
裴應淮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是上次被穆堯撞見的「那樁交易」。
「擇日不如撞日,正好近期仙盟也沒什麼動靜了,不如師兄今夜就到朱顏殿去等我吧。」牧聽舟笑了下,露出了唇角的小尖牙。
裴應淮手指蜷縮了下,有些無奈:「你……」
牧聽舟不客氣地打斷:「師兄,看在我們多年交情的面子上,你暗地裡做的小動作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唯獨這個,不行,沒得談。」
他臨走之前,揚聲道:「說起來,化骨池裡的水,也快滿了,那就麻煩師兄今夜之前幫我搬一桶送到朱顏殿了。」
……
裴應淮抬頭望了眼,天色近晚,距離他口中的「今夜」,也不過就一個時辰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