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人出布告,各家各户立刻将家禽隔离,派兽医全副武装了去查看,凡是有不正常的,即刻宰杀烧灭。
也有那么几家舍不得养了许久的鸡鸭,颇有些意见,但还是怕病症传染,只得眼睛红红的交了出来。
管理处发话,凡是配合的,都由官方再给补助,绝不让普通民众吃亏。又开出方子,命人配了预防的药汤,每日在各大街头免费发放。将军府的人也每日在各个街头巡视,是否有人趁火打劫,扰乱民心。
三言两语写的清楚得事情,却足足忙了一两个月。
这么一来,总算是暂时把病情控制住了,素还真忙的里里外外脚不沾地,眼睛通红,他身上余毒未清,每日依旧照三餐喝药,放下药碗就去医馆照料病患,几日下来,好不容易长回去的肉又清减了下来。眼睛也越发大了。
又过去了大半个月,这场突如其来的病症总算是全面扑杀了下来,发现得早,又及时隔离,大家也都配合,才没有蔓延到周围城市。虽然樊城有些亏损,那是避免不了的,中原武林派人送了金银并过冬物资,强调□□,一定不能让老百姓过不好年。
又重点表扬樊城的医师,发现的及时,采用的办法也是非常的有道理,临危不乱,协助上层处理好问题,确实是非常难得的人才。
素大夫居功甚伟,在樊城的名声一下子就上去一大截。尤其是在那些老百姓眼里,已经上升到宛如神仙的地位了。
将军府也送了好些东西到素宅来,叶小钗还是没有露面,偶尔听来医馆的小兵甲乙闲聊,说是又到个什么岛上去了,说是走漏了重要的罪犯,好一阵子都抓不住,只好调将军去帮忙。
素还真听着,眼皮都不抬一下。
如今秋风起了,刮的人脸上生疼,皮薄些的,都刮出血印子了。手脚也裂开,看上去格外的惨。医馆顿时来了好些个年轻媳妇和婶子,支支吾吾的求大夫能不能想想办法,他们瞧着素大夫脸上倒是一如既往,定是有好方法,也顾不得什么别的,相约了上门求药。
素还真忍俊不禁,只好答应他们弄些脂膏,樊城偏僻,不比中原,那边的年轻姑娘和媳妇们,有的是各种调制的方法,争奇斗艳,唯恐落了人后,被人嘲笑土包子。这边虽然也有香铺开了过来,只是货运到樊城路途遥远,凡是颜色上的东西,都是有些落后的,胭脂膏子更是数量稀少,平常人买不起。
素家医馆研发的,自然是又便宜又实用的好货,年轻姑娘买了去也是赞不绝口,再也不怕风吹的两颊红扑扑的难看了。
一晃儿到了冬月,正经下了几场雨,走在外面凉意渗入骨子里,让人止不住的打个寒颤,家家户户都备齐了过冬物资,以往运货来回的路也越加难走了,街道上商铺关了大半,都回自己家里窝着,偶尔上街,也是零零星星几个人,有些萧条。
素还真整日窝在家里,这一年事情太多,他又没时间好好养着,倒是留下了病根,天一冷就咳嗽不止。所幸宅子里烧着炭盆,倒也不冷。
崎路人坐在一侧,拿着棍子拨弄着炭盆里的板栗,火势颇大,板栗噼里啪啦的作响,不一会儿就传来一阵焦香。拿着夹子夹出来放在簸箕里,几个小学徒手舞足蹈的剥板栗,被烫到的嘶嘶声不绝于耳。
吹凉一个,崎路人送到素还真面前,他接了吃掉,看着崎路人有些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确实味道不错。
外面风刮得帘子作响,素还真站起来,瞄了一眼窗外,天色阴沉,头顶乌云翻滚,倒是像要下雨的样子。
有人来请崎路人,说是管理处有要事请他回去相商,便匆匆赶回去了,素还真送他到门口坐了马车走远,刚进门,说家里没大葱了,叫他去买些,有些哭笑不得,抓了把伞预防下雨,慢慢走了出来。
哪里是家里缺大葱,分明是屈叔见他在家里闷着发慌,找个借口赶他出来走动。
努力回忆着以往经过的买菜的地方,一边琢磨新得的方子,慢慢的走着,有些出神,突然一声惊恐叫喊,素大夫小心!又有一阵马蹄巨响从身后传来,这才恍然大悟的转身,只见身后一匹棕色大马迎面狂奔而来,马上的人拼命拉扯缰绳制止马儿,堪堪快扫到他面前才停下,昂首傲立,巨大嘶鸣声让人皱眉!
马上的人披风猎猎,身着银色战甲,背后两把兵器闪着寒光,面容严肃,嘴唇紧抿,一双眼精光内敛,白发束在脑后,一道疤痕在脸上贯穿眼部,天生一股威严气质,却并不骇人。
不是叶小钗,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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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九
这是素还真第一次瞧见叶小钗戎装的模样,端的是英武不凡,他本就生的俊美,又有一股自然的威严气质,虽然沉默寡言,可眼神晶亮,看着人的时候,又仿佛无限深情,令人一见便心生仰慕。
比起他病重痴傻的模样,现在的样子更是令人心动。
马儿奔跑带动着的风刮起素还真的头发,又散落了下来,他原本就正在出神,又加上望见那人,心绪一时翻涌不知道作何反应,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一样。
马匹上的人眯着眼睛看他,拉住缰绳,跳下马,将焦躁不安的马安抚一下,转身朝他走来,问他,可有惊吓到?
素还真眨眨眼,镇定下来,点头跟在他身边的几位亲兵示意,这才看着那人的脸,回答道,语气颇有些冷淡,我是无妨,只是将军在大街上纵马,就不怕伤了人?
他有些皱眉,望着那马匹的眼神非常担忧,素月本是很听话的,今日也不知道为何,一进城就狂奔,无法控制,惊扰了阁下,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