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韞這才掀起眼皮看他,幽暗的月光下,殷禮沒脫外套。
從前,殷禮一踏入覃家,就像是進了公司,例行公事毫無感情。
可今天……
殷禮似乎有點不一樣。
「怎麼了?」
傅清韞雙腿交疊著問他。
殷禮坐在沙發上,十指交叉的放在膝上,整個人垂頹著。
「你……」
殷禮卡頓了一下。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我的?」
殷禮問他。
傅清韞的臉上的神色一僵,渾身緊繃著。
「殷先生的惡名遠揚,早有耳聞,具體是什麼時候記不清了。」
傅清韞說。
這話聽著找不到半點錯處。
「你喜歡我。」
殷禮不是反問的語氣,嗓音冰冷無溫。
他的語氣肯定,側眸看著傅清韞時似乎在等他主動坦白。
「何出此言?」
傅清韞低啞的笑著。
前幾日還不是這麼肯定,可今晚卻忽然這麼肯定了。
他想,殷禮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殷禮,一直都很聰明。
「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認識的我,又或是在哪個場所見過我。但我不得不承認,覃先生有手段,也足夠隱忍克制。」
殷禮笑著誇獎,但眉宇間卻一片冰涼。
「你如願的得到了我,但我並不喜歡你。」
幽暗的夜裡,傅清韞看不清殷禮的五官,卻能感受到殷禮臉上如浪潮般湧來的厭惡。
「喜歡我的人很多,覃厲,別妄圖用我的家人威脅我。」
殷禮眸子一冷。
「威脅?」傅清韞覺得好笑,「交易不是一方同意就能達成的,別把自己說的這麼無辜。」
「我不無辜,但我希望你真的能治好我的家人,不然——我會窮盡我的一切手段,來毀掉你。說到做到!」
殷禮加重了最後這四個字的語氣。
傅清韞的心裡一咯噔。
那雙狹長的鳳眸被風吹涼,微紅的眼尾被毫不留情的掠取溫度。
「隨你。」
傅清韞笑著說。
嘴角的苦澀沉淪在黑夜之下。
殷禮聽著涼薄無溫的語氣,心如刀絞。
他摟緊傅清韞的脖頸,趴在他的耳邊字字如冰。
「覃厲,我什麼都不想欠你。」
「我不想和你糾纏,所以,你也別對我太仁慈。」
「交易結束,我們也結束。」
覃厲喜歡他,他不要覃厲心疼,更不要覃厲關心。
他要平等的交易,他承受不住覃厲畸形的,也不會給予回應。
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他不要一絲一毫來自覃厲的感情。
傅清韞的眸色晦暗,懲罰性的在殷禮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嘗到血腥味才肯鬆開。
他怒聲笑著,「不想欠我?」
欠這個複雜的字眼,誰有說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