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鞠怕极了,生怕她又一次失控。
看着那双乞求而悲凉的双眼,崔景森残忍的摇头,并非他不说,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姜虞垂下头,又哭又笑,那样子真叫人不忍。
“在哪,只怕除了巫先生知道,旁人不会知道。”崔景森叹息。
巫疆——
姜虞抬头看他,眼睛里多了一丝清冷。“这事与他有关。”
关系可大了,崔景森点头。
“是不是羡羡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姜虞再次垂眸,她怕看到崔景森坚定的眼神,然后告诉她案件的另一种结果。
虽然她万分想要这个转折,可她又害怕这样的改变。
“墨州最高警厅没有登记凡羡的犯罪记录,这足以证明造成姚雪死亡关键人物另有其人而并非收监判刑的凡羡。”崔景森把自己知道的疑点一一说出。“若要定罪判刑,在墨州城是需要经过地方警局和最高警厅的联合审查,最后申报王室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部门召开量刑会议来决定,尤其是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凡羡直接判刑本就存在问题,而在极短时间内判七年,要么就是上下狼狈为奸,要么就是地方联合伪造,至于是哪一种,又有谁会有这种滔天的权力——姜小姐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继续调查。”
崔景森感激姜虞提供的东西,所以他会尽力替她办事。
姜虞仰面,想将泪水掩住。
她不愿意接受崔景森的话,因为害怕,追究到底还是自己的怜悯和同情害惨了凡羡和姚雪。
一心想要保护的人,到了最后全毁在她手里。
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这样的现实,小鞠搀住她。“小姐……”她知道姜虞又开始自责了。
“可以帮我雇佣律师团么?不论什么条件都可以,我想还凡羡清白。”泪划过脸颊。
“可以。”崔景森答应。
夜幕降临,姜虞最后一次看向监狱,怀里紧紧搂住背包,神情恍惚。
巫疆刚开完会,准备进办公室,余光瞥见姜虞出现在身旁,面无表情的清冷模样,与昨日判若两人。
“要进来吗?”他问她。
门已打开,姜虞和他擦肩而过,径直走进办公室。
门刚合上。
“羡羡在哪?”质问,毫无犹疑。
巫疆背脊一僵,从她身边绕过,走到办公桌旁,转身看她,眼帘跳动,心里明白她来找自己的目的。
“你算计我和凡羡,让她锒铛入狱,可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她根本不在监狱,你到底把她送到什么地方了。”姜虞一步步朝他走去,言辞冷冽。
一向温婉可人的女人为了另一个女人对他横眉冷眼,巫疆觉得可笑又可恨。
慢慢转身,幽幽开口。“她死了。”也许只有死了,才能让她了无牵挂,断了念想。
这三个字足以让姜虞肝胆俱裂。
她猛的抓住巫疆的胳臂,悲恸而恐慌。“不会,绝对不会,你告诉我,羡羡究竟在哪里,她绝对不会……”死字,她万万不敢说出口。
巫疆捏住她的下巴,冷笑。“死了不好吗?正好去陪姚雪,两人作伴,省的你觉得姚雪一人上路可怜无人照应。”
话音刚落。
啪!
响彻整个办公室的巴掌声,是姜虞用尽全力扇出去的。
男人脸上顿时一阵白,掌印清晰无比。
脸上的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来的重。
巫疆恨极一般抓住她的手腕,就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到沙上,接着用力推倒,整个人欺身下来,死死压住她,逼着她看自己,就算那双美目充斥着怨恨与气急败坏,他也无所谓。
姜虞的手抵在两人之间,凄楚而恨意十足。“我只问你最后一次,凡羡到底在哪。”
巫疆勾起诡笑。
“求你,告诉我。”她知道自己拼不过他,她只想知道凡羡的下落,其他,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在意了。
“你有多爱凡羡。”
姜虞眼里闪着泪花,一字一句。“很爱,很爱,爱到我都分不清有多爱的程度。”
“如果她真的死了,你会怎样?随她而去?”其实随不随她而去,他心里清楚,他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爱一个人可以爱到这种地步,有时他也会被这种爱所动容。
姜虞蓄满的泪顺着眼角滑落,刚好落在他的手上,既刺痛他的双眼,也折磨着她的心。
她轻启有些泛白的唇,沙哑着嗓音。“我还可以有别的选择么?”
说完,她撇过头想忍住泪水,刚好看见茶几上的那把水果刀,心里动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