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唇,看她关心的模样,点头。“姚雪一定会没事的。”
她微微一笑,不如说是苦笑。“嗯,会的。”
在飞往墨州城的飞机上,我的心一直不安,奇怪而复杂的预感特别强烈,是说不出的那种感觉。
拿出兜里的糖果塞进嘴里,即便很甜,也不过如此了。
落地时阳光万丈,但我们的心情异常沉重。
出租车直达姚雪所在的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作呕,这一年里来往医院过于频繁,造成自己对这里有了阴影。
姚雪在这家医院学习,在出事时正是夜班下班回出租房的时间,车祸的现场可以用凄惨来形容,站台的护栏被撞得稀碎,坚硬的钢管直接插入姚雪的胸腔,失血过多。
肇事司机醉酒驾驶,当场死亡。
警方接到群众报警很快抵达现场,拍摄了关键的照片,一张张掺杂着血迹斑斑的图片看得人心惊肉跳。
小姐掩面站在Icu的玻璃窗前,我与警方和医院方面做了沟通,情况大致如上面所说,所以姚雪的状况不容乐观,心脏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最听不得生死的小姐失魂落魄的坐在长椅上,脸色很差。
我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脸,不知此刻还能说什么,只希望她能振作一点。
“她一生也苦,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有今天的成就全凭她自己努力,老天不会这么辜负她的,是么?”小姐凄楚的眼神让人心疼到不忍。
我重重点头。“是的,她一定会好起来。”
也不知为何,一种奇怪的想法告诉我,这场车祸并不单纯。
为何同样的意外会生在姚雪身上?真的只是意外?
我像个无头苍蝇在医院的长廊里来回走动,乱七八糟的思绪不停地折磨自己,感觉整个人都要疯了。
我想给小姐安排酒店让她休息,但她说想等姚雪转危为安。
这个心情我能理解。
一日三餐她吃得极少,在医院食堂给她打了鱼汤,她也只是喝了两口,每天守在Icu,精神憔悴许多。
在医生开具的检查报告中说了一个事实,姚雪不久前有过一次车祸。
我知这事不能一直隐瞒,直到晚上,等小姐吃了点水饺之后,我才和她说的。
她拧着眉,脸色苍白,凝视我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我心里慌了,拉住她的手,跟她道歉,我说自己并非有意隐瞒,是姚雪不愿意让她担心。
可是这对于她来说是自私的,毕竟事后她更会充满内疚与自责,她会觉得就连我都知道的事,她却不知道。
我低头,松开她的手,收拾餐盒,又去热水间装了一杯水放在桌上。她埋怨也好,不解也罢,事情已经展成现在的样子,谁也改变不了。
我在心里默默为姚雪祈祷,希望她渡过这次劫难后能从此无灾无难。
天色很晚,小姐在休息间躺下,至于我说的事她没有什么表态,不气不恼,但也没什么话与我说,只是来往休息室与Icu之间。
医院的沉闷与压抑让我难受,在没有和小姐的招呼中独自出去走走,想要缓解不适。
刚出住院部的大楼,腹部一阵难忍,冲到花坛边翻涌起来。
晚上的饭菜吐的一干而净。
夜色很深,如漆墨。
我在花坛边坐着,不知过了多久觉得冷想将手放进口袋时才想起手机落在休息室,肚子空空的叫着。
刚踏进休息室,小姐迎面走来,一脸担忧与急切,见我出现,一把抱住我,下巴垫在我的肩头,鼻息很重。
“为何一声不吭离开,手机也不带在身上,你让我怎么找你呢。”是埋怨,更是关心。
我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宽慰。“出去走走,姚雪还好吗?”
离开我的肩,幽怨的眼神牢牢盯住我的眼。“你回酒店睡一觉好不好,不要留在这里陪我。”
我没说话,知道她在担心我的身体,连续两三天的熬夜让我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
“听话,好么?”
为了不让她挂心,我只好答应,并嘱咐她要多休息,饿了就点餐,我明早就过来。
她浅笑点头。
当我走后没多久,也是后来才得知,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经过抢救姚雪暂时度过危险,但需要转院到医疗条件更好的医院。
也是在后来我才知道小姐在夜里给巫先生打去电话,想让他安排医院接收姚雪,巫先生并没有亲自过来,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挑不出任何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