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剥好皮的橘子递过去给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雪人照片。
小姐吃着烤橘子,又掰开一瓣放我嘴里,笑说我们与雪人拍一张合照。
我同意了。
后来我与小姐追逐嬉戏,玩起打雪仗。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几轮下来我竟落败。
我又郁闷了,其实小姐体力很好,脚步轻盈,动作灵敏,甚至会在丢雪球时声东击西。我就比较直接,实在打不过就赖皮起来。
趁着小姐搓雪球的功夫,走到她身后将她扑倒,双手稳住她的脑袋,大笑自己计谋得逞。
小姐似乎颇有些无奈,眼里闪着光,嘴角扬起好看的笑,柔柔地说道:“还玩么?”
我摇头。“玩不过你,你体力很好。”
“你也很棒啊。”她说。
我努了努嘴,像在索要亲亲。
小姐眯了一下眼睛,凑上来轻啄两下。
我忽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便坏笑起来。“可您在床上不是这样的,没多久您就求饶了。”说完我故作不解地看着她。
小姐白我一眼,捏着我的耳垂。“你若再说,我就让你陪在雪人身边。”
“您舍得让我冻着吗?要是冻死了,我还怎么服侍您啊。”我说。
小姐捂住我的嘴,有些不悦。“我哪里就说要冻着你了,尽是胡言乱语。”说罢,吻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说不吉利的话,可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又不相信所谓的一语成谶,所以也就口无遮拦了,但我以后会尽量避免类似的口头语。
雪还在下着,我和小姐已经窝在房里,晚饭是面条,加了荷包蛋和肉丝。
我问小姐为什么,她说她想这样吃。
也许她在为那碗长寿面的事过意不去。
“我从小很少……应该是不吃面条。”小姐喝着碗里的汤面说。
我问为什么,这里面是有什么故事吗?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具体几岁,不记得,应该是刚记事,一口面条险些让我丢了性命,”小姐一边说一边吃面,不急不慢,“这是一个意外,不过后来姚雪知道,便不让我再吃面,时间久了,我也没有这个习惯去吃面条。”
这就像是有些人小时候吃糖果卡住,有了阴影一样。
可想而知姚雪对小姐的关心和在乎不是简简单单的。
我有些惭愧,因为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小姐可能看穿我的心思,说:“其实面条也很好,何必为一个意外而一成不变。”
吃完晚饭,我灌了暖水袋放在脚底,手里捧着书,我需要加倍努力,再不能通过这次补考,又要等到过完年,这又将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期。
“我让大夫给你开中药泡脚,不是更好么?”小姐温热的手搭在我的脚背。
“不要,太麻烦,而且一股子中药味,热水袋暖一暖就好了。”我说。
小姐坐在床上,拿掉热水袋,然后将我的脚放在她的腹部,最后用穿在身上的大氅盖住。
我抬眸看她,她浅笑一下,然后拿过身旁的书看起来。
我从未想过这样的一幕会生在自己身上。我应该觉得小姐对我的在乎并不比我在乎她的少。
脚很快就暖和了,我的心也跟着温暖起来。
按照我的计划,明日下午我会离开庄子前往学校。
但如果大雪封山的话,这个计划就要推迟,可再迟不能过两天,因为和其他同学约好要请授课老师们吃饭,我不想缺席。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山里的雪下了一天一夜,山路根本无法通车。
尤工带着一批力壮的长工开辟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我心里过意不去,准备取消离开的时间。小姐却不赞成,她告诉我,往年遇见这样的天气,庄子里都会派人清雪,通往外界的道路是不允许被堵住的,这是庄子里定下的规矩,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我试着在网上给你订了两件羽绒服,应该过两日就能到,地址填的学校,到时你记得签收。”小姐帮我戴好围巾和帽子,又说,“眼下你只能穿着我的衣服,多少会有旁人异样的眼光,但审美应该都是大同小异的。”
我喜欢听小姐说话,絮絮叨叨的关心。
“您的衣服都是您的香味,再冷的天气我都不觉得冷。”我又开始油腔滑调。
小姐笑了笑,有些固执的将上次我拒收的钱放进我的背包里,并说:“出门在外,多带点钱总归不是坏事。”
“小姐,现在社会,大家都是直接手机转账,很少有人随身携带巨款。”我说。
小姐思忖片刻,望着我,说:“等你下次回来教一教我。”
我快乐的答应了她。
小姐非要送我到庄子外的三道山口,那是距离庄子最近的一道山口,因为我不想她在这个大雪天送我。
庄子与外界的距离就是三重山,这段路比较隐秘,最外面的山路口有一个大院子,里面有栋楼,住着两户人家,是守山口的,据说祖上就是做这个的。
经过最后的山口还需要十分钟的车程才能踏上一条双向车道的公路,然后进入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