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近日观鱼有感,此鱼情绪分为有点开心、一般、不开心、极其不开心。睡觉打游戏吃好吃的属于有点开心,出门不开心,学意大利语与跑步锻炼属极其不开心,其余都是一般。
忽然感觉大师姐姐的心思也没那么难懂。
睡前听大师姐姐讲过去的故事,乔鲁诺闭着眼,自己也仿佛进入那片丰收的柿子林,与大师姐姐一起上下学,一同去往广阔无边的野地,帮助农户扎稻草人。天空湛蓝一片,那里没有海,却有无垠的山丘、绿油油的田野与金黄的麦穗,大师姐姐在前边跑,他在后边追。
有点想去中国看看,见一见大师姐姐的故乡。
两人又聊起替身考核,大师姐姐说成年人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乔鲁诺明白,但他唯一不懂的是,最开始大师姐姐为什么要送给他亲手做的布丁。
乔鲁诺仍记得最初见到大师姐姐的时候,她摆出那副略微惊讶的表情,好像早就认识他。
他才追问两句,大师姐姐的目光就开始动摇,回避这个话题。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有人触及到某个范围,她就会转移话题,又或是闭口不谈。
布加拉提也是,有关大师姐姐的事,布加拉提一直有所隐瞒。
难道大师姐姐的真实身份与黑手党有关?但是布加拉提又不让人告诉她有关黑手党的事,这到底……
乔鲁诺想要搞清楚,但她心情不佳,他也不好再问。
她开始做噩梦。
夜里总是皱紧眉,像是在躲避某些东西的追赶,她时常在深夜十分惊醒,恍惚中又似是受到了惊吓。
性感手枪安慰她别害怕,但她听不到。有时会流出眼泪,白日里问起她,又什么都不记得。
大师姐姐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差,游戏也不再打,乔鲁诺问她什么感觉,她嘴里吞吞吐吐,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单词。
乔鲁诺给布加拉提打电话,布加拉提告诉他药放在哪,每晚睡前服一粒。服药的当天夜里就好很多,但她白日仍是精神不振。
布加拉提说这就是药物的副作用,她反应比较大。药物的反应会这么大吗?大师姐姐眉头是不皱了,看起来却跟已经死了一样。
米斯达不敢跟她说笑,问她有什么感觉,她说什么也感觉不到。
『……不想吃药。』大师姐姐在床上动了下身子,因为没有力气,又瘫了回去。
『……想死。』
她说得有气无力,两人也不敢逼她吃。
大师姐姐的身体还未有好转,又来了生理期。乔鲁诺连忙跑下楼去买止痛药,喂完药,又帮她垫卫生巾。
乔鲁诺是一点旖旎之心都没有,她还拼命挣扎,像条濒死的鱼躲避坏人的捕捞,彻底崩溃一般大喊大叫,身子砸向后面的水箱,黄金体验稳住她,她又开始哭。
掰开她的双腿,用卫生纸沾水擦洗干净,耳朵里净是她尖锐的哭喊,乔鲁诺沉重的心也不消停。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布加拉提对她那么温声细语、福葛即使想对她发脾气也多次忍着,他们深刻地明白这就是条生活在海里的鱼,捕捞上岸会死,用鱼叉插一下也会死。她内心受创却仍那么努力生活,还对他们友善,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去善待。
迅速解决战斗,乔鲁诺抱着干净鱼出来,放到床上安慰。他居然也会真情实意安慰人了,不是用道理去说服,而是单用真心。原来自己也有这样一颗柔软的心。
她还是在哭,缩成一团,乔鲁诺分不清这到底是因为生理痛还是别的,只能多摸摸她的肌肤,尽量让她的感官分散些。
一直到她哭昏了过去。
“生理期有这么可怕吗?”米斯达脸上滴了汗,“你们没带她去看医生?”
“布加拉提说检查无碍。”乔鲁诺摆好鱼的身子,“是我给她清理的时候触到她的内伤了吧,她以前……”
“以前什么?”米斯达没理解他的示意。
“……被……强奸过。”
“……”
米斯达张了嘴巴,表情急转直下,变得极为愤恨。
“我要是当时在场,一枪把那贱货杀了!”
乔鲁诺也这么想。
如果他当时也在场,绝对不会放那样的人逍遥法外。
“那怎么办,问问她那贱人是谁,替她报仇?”
“她不记得了,那时她刚来意大利,她晚上又看不见对方的长相,人是被警察带走了,但不知道有没有判刑。”
“哼,就算蹲监狱也蹲不了多久,指不定那家伙已经出来了。”
米斯达掏出枪磨了磨,手指又按在扳机上,咬着牙,“真该死的。”
乔鲁诺摸着她的脸,脸颊湿漉漉,头发也湿。他又把被子掀开,拿来吹风机插在床头的插座,给她的身子吹暖风。
米斯达沉默地倚着窗沿,盯在这里,擦着枪。
大师姐姐一觉睡醒,没再哭。乔鲁诺下楼买饭,一勺一勺喂给她,她吃不下,总是想吐,两人折腾好久才喂进去一顿饭,乔鲁诺收拾完东西,掀开被子,按摩她的腿。
米斯达递过来“你干嘛”的眼神。
“这样她会好受些。”乔鲁诺保证自己没有想歪。
米斯达说他也要,乔鲁诺觉得即使自己手酸也可以让黄金体验代替自己,为什么要交给别人,米斯达不管,他就要硬来。
乔鲁诺看着米斯达名正言顺对大师姐姐动手动脚,只觉这家伙是在满足自己的私欲,有点想揍他。
五天过去,大师姐姐的身体缓过来,精神也恢复许多。这次她必须出门晒太阳,两人拉着她出去,补补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