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小看了她!”
周氏不想听他无休止的指责。
事到如今彼此都有问题,他不答应三皇子,慢慢的揉搓梁善如也就是了,至于她呢?账册也好,暗中行事也罢,她的确疏于防范。
周氏知道他挨了打心里不痛快,不想再给自己添堵,缓和了下语气,坐在长乐侯身边:“现在不是指责谁的时候,你也该想想怎么应付她,难道真的让她把银子拿走吗?
她要走,无论如何是留不住的,我看京里那位的意思,咱们真想拿捏她也没那么容易。
我想得开,她娘那些嫁妆让她带走就带走,东西是好,我也眼热,但我不想惹麻烦。
她现在就是个瘟神,早送走早干净。
可是侯爷,她说的二叔那些赏赐,那不能让她算清楚带走啊!”
这些年侯府靠什么支撑呢?
长乐侯早就不在朝中供职了,守着个侯爵府,那点儿微不足道的俸禄,坐吃山空罢了。
还不是靠着朝廷那些赏赐。
周氏从没想过会栽在这上头,带兵的人心不细,她一直以为二叔得过多少赏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东西送到家里入了公中的账,大多数宝贝都收到库房里,银子不够用的时候拿出去变卖或典当,多少年都是这么维持下来的。
长乐侯的脸颊隐隐作痛,此刻已经红肿一片,他抬手捂上去,试图揉两下缓解疼痛,结果刚一碰到就倒吸口凉气。
周氏赶紧拽他手:“都肿了,快不要碰了。”
然后又催着丫头去取药,“一会儿给你涂点药,会舒服点。
要我说,就参他一本,太嚣张了!”
“你知道什么。”
长乐侯这回总算没有打开她的手,多出些耐心和几许脉脉温情,“官家跟前,我哪有那个分量,参他?我也就图个嘴上痛快罢了。”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闹到官家面前,周慎打他也是白打,还指望官家为他训斥周慎不成?
长乐侯捏着眉心想了很久:“明天你早点起,各位族叔堂堂兄弟那儿你亲自走动一趟,该许诺就许诺,该送东西过去就送东西。
梁善如要脱离梁家他们不在意,可是析产,急的不光是咱们。”
他环顾四周,似笑非笑道:“侯府留下的这些产业,养的可不止咱们一家。”
偌大一座长乐侯府,族中亲戚有多少,再远些出了五服的穷亲戚都会登门打秋风,更不要说这些堂亲们。
今天给这家送二两,明天帮扶那家十两,那些人没少从他们夫妇这儿得好处。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梁善如想靠着周慎轻而易举带走银钱,根本是白日做梦。
周氏闻言恍然大悟,很快笑弯了眼:“侯爷真是聪明!
我明天一早就去,等梁善如回来开祠堂有她好看的,侯爷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