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惊寒知道师父忧心,倒也不再多说其他。
“师父放心,师妹聪慧过人,做事都留了三分心思。她在谷里这么些年,到底是明白的。”
他前些天查过南弋在学莫堂和谷里训练的记录,南弋性子沉稳,知道如何隐藏自己,做事狠辣干脆,胆大聪慧,各项训练成绩皆是拔尖的,还有几位谈的来的同伴。
尤其是那日比赛箭术,他当真是没想到这小师妹地箭法能精准至此。
“今晚唤你来,为师是想交代你些事情,你毕竟在外游历过几年,比弋丫头年长几岁,凡事多多提点教教她。”
鹤惊寒应道:“师父放心,惊寒知道。”
药王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那丫头炼丹天赋难得,就让她多炼炼丹,也让老头子我清闲几日,免得又来催我交丹药。那丫头还得在这山上待个几年,暂时我也不去烦心。她要回去就回去,也不必告诉我,你和谷尘那小子看着安排就是。”
“徒儿明白。”
出了清风堂,鹤惊寒刚走到自己院子门口,便看见那灯下站着一个人。
“阿尘?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幽暗的竹制灯笼透出点点烛光,在这黑夜里照亮一方天地,亦把灯下的两人的身影拉长。
竹林和周遭的一切都寂静无声,似乎都在注视着灯下的人。
“可等久了?”鹤惊寒上前,却又存着些距离。
谷尘闻话不言,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这是?”鹤惊寒接过裹着布巾的盒子。
“……见你袖口处有些破损,帮你买了套新的。店里竹青色的衣裳材质不好,便帮你买了套绀青色的。”
鹤惊寒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柔柔一笑:“你倒是仔细。”
谷尘抿了抿薄唇,没说什么,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了些。
鹤惊寒抬手推开院门,回头道:“天冷,不妨进来喝些热茶?”
“不了。”谷尘站在院子外面,并未上前。
许是今夜的星星多了许多,谷尘看着那灯下的人,只觉得那人的眸中都落着星光。
他不敢再看,转移了视线。
鹤惊寒一愣,忽而一笑:“那你慢些回去罢。”
谷尘神色一暗,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进屋前,鹤惊寒吩咐侍从准备了热茶。
“用‘挽青露’罢。”
“是,公子。”
侍从应声关门退下,心里倒是有些疑问,公子晚间一向喝茶只喝‘子初黎白’,为何今日突然想喝‘挽青露’了?
鹤惊寒把包袱放在床上,拿出里面的衣裳。
他看着手里纹理简约的衣裳笑了笑,伸手慢慢抚摸着,用指尖感受着或许还存留的温度。
低头仔细一看,果真见到衣袖处破了些,又想起来身上的这件竹青色衣裳似乎也是阿尘送的。
有时候,他也感叹,时光匆匆飞逝,转眼之间,已经许多年了。
可他,终究是没能放下。
可是即便如此,他心甘情愿,也是求之不得。
这一日晚霞漫天的时候,南弋这才从炼丹房内出来,如今她用着青玉药鼎,已经算得上是入了门道,也不枉她这么多天的辛苦。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准备回谷里看看。
在玉鸣山这么些天,也该回去练练了。
南弋换回影卫的衣裳,将房间里的那两本经书藏好,怀里揣着丹药,拿着剑和匕便准备回谷。
昨日她把最近炼制好的丹药都上交给了谷尘,没想到鹤惊寒和他在一起,就顺便提了一句要回谷的事。
她家师兄只说师父早就同意,走时不必拜会,让月盈带路便可以下山,至于什么时候想回来随她自己。
南弋留下了两瓶当初第一次炼制的补气血的丹药,一共八颗。
不过,她想着再过段时间炼制一些其他丹药给阿落几人。
她知道影卫不可私藏丹药,除非是出任务才能收到丹药奖赏。她可不会管这些死规矩,在死亡面前,什么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