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代的床果然很大,南柯侧躺着,光代面对她躺在另一边,宽大的四翼在背后放松地耷拉。
白天大打了一场,还没说上几句话,光代的上眼皮和下眼皮也开始打架了。
“光代?”南柯低声喊她。
光代勉强撑开一条眼缝:“昂?”
拉近距离,认真凝视。
南柯学着散兵那时的眼神,眼睛一眨不眨地问:“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光代错愕,动了动眉梢:“你饿了?”
“应该不是,”南柯苦笑,抚摸光代的头,“没事了,你睡吧。”
光代咕哝一声,立刻陷入了深度睡眠。
南柯默默叹气。
连意会都做不到,想从他人身上寻求答案,果然还是太困难了。
明天亲口去问散兵吗?
这个想法单单掠过脑海,就立刻被否决。
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不可以。
南柯摒去混乱的思绪,闭上眼睛。
但是第二天她意识到,放弃思考这件事是错的。
因为一见到散兵,不正常的心跳又开始了。
“有事?”散兵把喝剩的半杯苦茶放在道启肩膀,朝她眉尖微挑。
南柯错开视线,假装没有在看他:“这样真的能练剑吗?”
茶杯放的是道启执剑的那只肩膀。
据说也是一种修炼,但小小的茶杯和道启高大的个头,未免太苛刻了。
“我哪知道,”散兵摊手摊得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道听途说的方法而已,那天狗把他交给我训练,我就随手试试咯。”
正经师父光代一大早就出去侦查打怪路线了。
南柯一时语塞,反倒是道启保持着别扭的姿势,认真又努力地挥刀:“国崩先生,在下一定会拼尽全力的!”
“就态度而言值得夸奖,”散兵勾唇,“拼尽全力,好好挣扎吧。”
接下来是南柯。
练习元素力的场地在昨天那一炸里被彻底轰碎了,散兵随意把她拎到一块浮空的岩石上,朝道启所在地远眺一眼。
意识到要和他单独相处,异常的心率又开始了。
“不会看不到道启先生的练习情况吗?”南柯双手背在背后,右手暗暗捏住左手的手腕。
“我都已经下了命令,干嘛还要尽监督义务?”散兵伸手,“手给我。”
“我自己练。”南柯没肯。
气氛有点僵滞。
“你是不是在怕什么?”散兵观察她一会儿,眼里慢慢浮现兴味。
南柯抿了下唇,偏头重复:“我可以的。”
她想的是,散兵的耳力一向出色。
自己的心脏现在跳到连耳膜都在蒙,他肯定已经听到了。
丝毫没注意到她尽力别开了热度攀升的脸,耳廓上渐染的薄红却落进了散兵眼底。
“不想牵我的手?”戏谑的声息慢慢靠近耳朵,“那也没关系。”
“国崩,别再过来了。”南柯扛不住地退后。
“为什么?”他继续逼近。
为什么呢?
南柯心口烫,呼吸稀薄。
这种快要溺死进而难以自控的感觉,太过陌生,也太过刺激了。
都怪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浮空石面积不大,南柯一退再退,眼看退到石头边缘,再往后就要掉下去了。
她不得不如他的意,硬着头皮看向他:“国崩。”
“嗯?”散兵漫不经心。
“可以不要再欺负我了吗?”
“你管这叫欺负?”散兵脸色一变。
不然她还应该怎么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