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既需要萧澈的能力来保他的江山安稳,又忌惮着萧澈。
若是秦家自愿和萧濬结亲,那萧澈便没有理由不满,即便是不满,也是对秦家的不满,说不定到时老皇帝还想着能出面安抚萧澈,以换得萧澈死心塌地的孝心和敬仰。
做梦。
她眉目含笑,对承懿郡主道:“我这里有个安神香的方子,等道场做完我让人给郡主送去,不过有没有用,我便不敢保证了。”
意思便是她会和萧澈说,可萧澈是不是会插手,她不能保证。
承懿郡主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心里的大石稍稍落下,感激道:“那有劳娘娘费心。”
说到这里的,苏衡走了进来,道:“娘娘,殿下有事找您。”
孟晏云与众人行礼告辞,随着苏衡离开。
她跟着苏衡走出偏殿,走出东宫,往西北角偏僻的地方走去。
看着苏衡的背影,她眯了眯眼睛。
带路的换做其他人她不会再跟,而苏衡这么做定是萧澈吩咐的。
那么……
为什么呢?
“娘娘恕罪,属下忘了去拿殿下要的东西,殿下就在前面的观鱼亭,请娘娘自行前往。”
走到半路,苏衡忽然作揖说,说完之后转身就离开,连开口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孟晏云。
孟晏云抱着温暖的手炉,一边往前走,一边垂眸思忖。
走了十数步,前面有三条分叉路。
她认得中间那条才是去观鱼亭的,却停顿片刻,选了左边去长秋宫的路。
长秋宫是冷宫,犯错的嫔妃被关在那处。
越走,越是荒凉。
经过一座假山时,她不再走,靠坐在假山上,神情寂静。
天空又落下雪花。
孟晏云伸出手,接了两片雪花,雪花落在她的手心,眨眼间化成雪水。
她看着手心化成两滴水的雪花,不知在想什么。
藏身于不远处的萧澈看到这一幕,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
孟晏云看到萧澈迎面走来的身影,没有任何动作,唇边绽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殿下有何疑问直接问就是,何必如此试探?”
唇角扬着,一滴泪却从眼角滑落。
萧澈心里一堵,迎着孟晏云的目光,他竟是有些心虚。
最终他心肠一硬,正想问,孟晏云主动说:“嫁给殿下之前,臣妾从未进过宫,殿下又在怀疑什么?”
“那日臣妾的确是故意支走碧芳姑姑,臣妾是殿下的侧妃,方昭仪和贵妃即便不喜欢臣妾,还需掂量权衡,需要大费周章将臣妾引去禁宫,需陛下开口才能处置臣妾。”
“可碧芳姑姑呢?殿下将姑姑视作亲人,可在方昭仪和贵妃眼中,姑姑和宫中其他的嬷嬷有多大区别?”
“臣妾自知在殿下心中臣妾比不上碧芳姑姑,不敢让碧芳姑姑随臣妾涉险,不愿让殿下伤心,臣妾自身难保,保不了碧芳姑姑。”
孟晏云擦了擦眼角的泪,倔强的抬起头看着萧澈,眼中浮上一抹自嘲:“不过翰林府的事臣妾骗了殿下,殿下不相信臣妾也是情理之中。是臣妾欺骗殿下,请殿下降罪。”
说完,她决绝的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