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而浅地同赵思礼接吻。
风雨愈大,雪子“噼啪”打在玻璃上,赵思礼想,明天一定很冷。走神的空档,听见林世桉说:“不要怕我。”
思绪回笼,林世桉从他唇上离开。
“我们碰见苏巷那天,我接到了何宣的电话。”
也就是那个指控他性骚扰的实习生。赵思礼恍惚记得似乎是有这么回事。
“他问我为什么那样做,要见我,我以为他发病了不清醒,所以没当回事。”
赵思礼投来问询的目光,被林世桉伸手盖住,顺势关掉了房间里的灯,躺在他身边。
“有人拍了他的照片,通过邮件的方式发给他,他认为是我,接着报警说我当年利用职权对他实施骚扰,然后拍下这些照片用来威胁他继续和我保持□□关系。”
而那通电话,恰好成为了佐证。
赵思礼睫毛耷下,在他掌心扫动:“依据呢?”
“邮件是从我办公室的电脑发出去的。”他松开挡在赵思礼眼前的那只手,揽着将他带向自己,从背后抱住他,声音闷在赵思礼颈间:“我不在乎他们,我只在乎你。”
他太清楚怎么取悦赵思礼
林世桉这辈子做过的好事少之又少,为数不多的一次好心,造就了如今这个局面。
能出入他办公室的人统共就那么几个,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管是谁都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他点到即止,不欲过多谈论这件事,并未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只是收紧手臂,埋首在赵思礼颈间,说话时喷洒出的每一口热气都在灼烧赵思礼的皮肤。
说他会处理,让赵思礼不必费神。
翌日,闹铃响了两声后被林世桉关掉。房间里始终保持着一个能让赵思礼感到舒适的温度,或许是太舒适,亦或是昨晚就已经预想到了今天可能会面临的严寒天气,赵思礼翻了个身,少有地将自己蜷了起来。
直到湿热的吻贴上皮肤,一只手从睡袍下摆探了进来。赵思礼终于相信,他说的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何宣的指控的确没有对林世桉造成丝毫的影响。
就当他开始不满足肢体的碰触,开始试探着向下探索之时,赵思礼突然睁眼,直直撞进那双淡得好似一抹就能化开的眼眸。
林世桉顺势吻他,手亦没有闲着。
在他不遗余力地侍弄下,赵思礼不由自主躬了腰。喉咙里的低吟还没溢出,就被他堵着吞了下去。
他太懂怎么取悦赵思礼。
在他的□□下,赵思礼几乎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渐渐分不出萦绕在耳畔的滋滋水声究竟是从何处发出的。
时间在床上流逝,赵思礼眼眸半阖,在绵长深入的吻和炙热的掌心间乱了方寸。林世桉却在这时停了下来,就在他即将到达那刻。
潮红的面色挡不住他因此产生的不满,赵思礼甫一蹙眉,下颌就被轻轻捏住。
拇指剐去他唇角因亲吻而带出来的黏丝,嗓音里带着刚睡醒不久的慵懒和暗哑,淡眸里映着赵思礼凌乱的神色,在他眼中汇聚成了一副浑然天成的水墨画。
“思礼。”他开口,用商量和祈求的口吻:“再叫一次,好吗?”
他将姿态摆低,看似将自己置于下风,但赵思礼知道,这不过是林世桉用来拿捏他的一种手段罢了。
在床上,林世桉的主导权总是大过赵思礼。
浴袍从肩头垮下,袒露出胸前大片皮肤,赵思礼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有种自身体深处产生的无法消解的燥热。
他从来都不是重欲的人,却在林世桉的注视下感到有些口干难耐,然后说:“想喝水。”
林世桉低头吻他,黏黏糊糊地哄他叫一次,然后什么都给他。
赵思礼不懂似的将脸偏了过去,一边问是不是下雪了,一边将手探下去,试图自己解决,却被林世桉空着的手钳住向上压了过去。
他们都心知肚明,除非在特定的环境或是状况下,否则赵思礼不可能第二次说出那两个字。
没有男人不爱听这个,所以,当林世桉含着他的耳垂,含糊念出来的时候,赵思礼没预兆地抖了一下,继而翻身,没等林世桉开口,便勾着他的脖子带向自己。身体力行且霸道地剥夺了他在此刻说话的权利。
太难堪了。
因为这段意外,赵思礼无可避免的迟到了。
认识林世桉的半年里,赵思礼相继破例,从请假到迟到,甚至连一年四季雷打不动的冰咖啡也在不知不觉间换成了热饮。
他习惯了林世桉,并享受他带来的某些改变。
他的出现给赵思礼乏善可陈的生活增添了一些未知性,这种未知往往伴随着不确定和危险,赵思礼却觉得新鲜,并且有了开始另一种人生的底气。
他站在窗前,看见群里发来开会的通知。
这种会议素来没什么正事,尽管如此,赵思礼通常也会坐得端端正正,即便发呆,也发得像是在思考。
但今天不同,他拿起电脑,准备早点去找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用新下载的植物大战僵尸来消磨时间。
会议十分无聊。赵思礼偶尔抬头故作认真地听上一会儿,接着垂下眼睛,严肃盯着屏幕上生长阳光的向日葵。
不知过了多久,前一个发言的部门负责人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年终总结。下一个轮到赵思礼,他起身时被前排换过来的瞿江郁撞了下膝盖,小声说:“我替你玩。”
他们不动声色完成了交接,经过韩远身边,听见他用极低的嗓音说了声:“真行。”
赵思礼置若罔闻,中规中矩完成了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