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年时间把边关换了一半的血,只怕不是一个禹王能做到的。说不定还有皇上的手。
一个贤能的太子固然好,若是一个手握重兵还贤能的太子,对皇上来说就是威胁了。这皇上未必是真的想让太子退位,只是收揽手中的权力。可这期间,就给了禹王太多可乘之机。
细细一想,这竟然是从两三年前,太子打了大胜仗开始,他的处境就愈危险。
不想倒罢了,把事情全都写在纸上之后,纪彬才现太子身边危机四伏。就算是他最风光班师回朝的时间里,估计都没松口气。
如果说皇上对太子一直忌惮的话,甚至可以解释为什么太子太傅谢老的另一个学生谭清谭刺史,会被派到偏远的春安城做事。
这可不是对信任臣子的做法。
还有边关将士的抚恤金,也是努力了许久,才迟迟下来。哪是圣人不想法,只是不想以太子的名义罢了。
还有边关通贸易的时候,两年前都在说起,如今迟迟没有动静,谁知道是哪方在博弈。
虽说只是远远地看过圣人一眼,可在车架里的他也算慈眉善目。
可如今想来,只让人遍体生寒。
当皇上的,是不是都这样怪,既希望儿子有出息,又希望他不要那么出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让人胆寒。
这张纸写出来,纪彬也不过是隐隐看个局势而已,其中凶险程度,只怕比想象中还要恐怕。
柴力也不敢多言,可眼神里明显带着恐惧。
纪彬又看了一遍自己写的东西,扔到炭火盆里,等这张纸烧干净了,彻底化为灰烬,这才道∶"我之前还说事情变得有些快,如今看倒不是快,而是已经到节骨眼了。"
柴力点头。
两人静默无言,纪林站起来叹口气∶"我给你那些银两,也不用还我,若是之前的同僚有难处,就给他们吧。"
说着纪彬又抽出两张三百两的银票。
这些钱如今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却能解很多人的燃眉之急。
不是纪彬心善,而是这些人保家卫国流血牺牲。可全都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柴力并未拒绝,因为最近跟同僚,甚至上司吃饭,他也现了,这些在汴京的将士们,许多人还不如自己。
毕竟常年在外征战,只靠手里那些俸粮,日子过得去,但也说不上好。
年前这么多事,纪彬已经不指望太子记得他们,随缘吧,爱怎么样怎么样。
等到十二月二十五,又下了场大雪,柴力也彻底在家休息。
手头那九百两被他散了个干净,不过他显得更加沉默,估计心里也不好受。
同时又觉得花了东家的钱,心里愧疚得很。
纪彬并未多劝,柴力应该明白的,这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若不是怕太扎眼,他还能再给一点。
十二月二十七,街上施粥的门户也越来越多。
最近一段时间汴京气氛已经松快了,毕竟是大人物的事,老百姓们该过日子还是过日子,该庆祝过年还是庆祝过年。
焦家同样也在门前开了施粥送米面的摊位,纪彬也给里面投了些钱,没事就出去给讨粥的人施粮。
看着他们,心里倒是平静不少。毕竟上面怎么样,那是上面的事。
他们过好自己日子就行了。……
他们过好自己日子就行了。
虽说是天子脚下,该贫苦的人还是贫苦,如今一粥一饭虽不能解决他们所有问题,但至少这几天能吃饱,这就是好事。
至于太子忘了他们这件事焦家人都没什么想法了,还是过年比较重要
焦家主跟纪彬一边施粥,一边在聊棉价的事。
从汴京棉送到南军国各地已经接近两个月时间,各地棉价也66续续出来。但这棉价比纪彬想的要高出许多倍。
不止是过纪彬的预料,许多人都没想到大批汴京棉到江南后,竟然还是高价。
焦家主道∶"当初我们都以为,汴京棉会比宿勤棉要便宜,毕竟这边少说也有几百万斤的棉花。可实际上却不是如此。"
"汴京棉运到江南后,一两售价五千五百文,而且没有还价的余地,所有的棉花都是这个价格。"
纪彬震惊地看向焦家主,给了眼前四五岁的小姑娘几个馒头,还有一包米面,这才道∶"怎么会有这样高的价格,按理说如果想要把京棉全部卖完,价格应该在两于五百文到三千五百文中间最合适啊。"
焦家主点头∶"是啊,五千五百文一两的棉花,买得起的人家只会更少,就算江南奢靡之风甚行,也不可能家家户户倾家荡产买棉花吧。"
其实说白了,整个南军国繁华的地方并不多,如果定价过贵,自然有人买得起,可销售的数量就会少。
如果定价便宜,那大家又会哄抢,对卖家来说不合适。
只有定价适中,才能挣好手里钱不说,还能把百万斤棉花销售一空。这是最优解,也是最符合常理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