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卿羽塵問「您哪位?」,蘇萬融就撲了過來,半跪到師尊床邊,雙手扶住卿羽塵的雙臂。
因為太過激動,蘇萬融的雙手握得過於用力,且微微發抖。
卿羽塵略微蹙眉:「你掐得我有點疼。」
蘇萬融這才發覺自己手勁用大了,連忙鬆開手,他上下打量著卿羽塵,檢查他是否完好:「師尊,你還好嗎?」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嘶啞。
卿羽塵這回聽出對方是誰了:「大徒弟,你的臉……」他先是震驚,然後又覺得男主的樣子著實滑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蘇萬融又看到了師尊臉上的梨渦,心裡頓時安穩了不少,悲喜交加的情緒也平復下去,他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樣子有些不太好看,於是抬起袖子胡亂擦起臉來。
卿羽塵見他抹得滿袖子都是白粉,似乎越擦越慘不忍睹了,索性從納戒里找出一塊手帕,幫大徒弟擦掉臉上的麵粉。
夜宇皓不僅在儲物戒里為師父準備了一堆衣服,連手帕這類小物件都有,卿羽塵拿的帕子一角繡了一朵彼岸花。
卿羽塵一邊幫蘇萬融擦臉,一邊不無擔憂地問他:「我聽你聲音不對,帶了哭腔,咱們門派沒出什麼事吧?」
蘇萬融搖了搖頭,心想:門派沒出什麼事,倒是我們都以為你出事了,師尊。
卿羽塵剛才掏手帕的時候,蘇萬融就注意到師尊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樣式精美的戒指,想到自己為師尊準備的那枚儲物戒,他心裡就不太舒服,再看師尊雖然是一身白衣,卻不是之前那套,反而面料考究,特別華貴,心裡更是驀地一沉。
蘇萬融正想開口問問師尊,卿羽塵卻先問了他:「你咋找到這兒來了?」
蘇萬融只得先回答師尊的問題,他把他們收到師尊的信,根據信里附帶的地圖找到西鬼王,在西鬼王的地牢里看到了假的師尊屍體等一系列事件簡短複述了一遍。
卿羽塵懵了:「我在信里沒畫過地圖啊。」
蘇萬融一聽就確定了他之前的猜想:「果然地圖是對方故意加進去的,對方刻意引導我們去攻擊西鬼王,借修仙界聯軍的手消滅西鬼王。」
卿羽塵心想:不愧是大反派,借刀殺鬼這招玩得很溜啊!
經過師尊的幫助,蘇萬融的臉終於又能看了,恢復了帥臉的蘇萬融再次打量卿羽塵:完全沒有受過刑或者遭到虐待的樣子,不僅沒有絲毫憔悴,反而神采奕奕,皮膚還養得光滑水嫩,似乎比之前更好看了……
蘇萬融突然緊張起來:這不對啊,這哪裡是關押?分明就是軟禁嘛!而且這裡是鬼王內殿……鬼王內殿為什麼要打造成雲頂雪宮的樣子?莫非是為了討師尊歡心?!
再結合卿羽塵充滿貴氣的穿衣打扮,一個念頭從他心底冒了出來:師尊,莫非讓鬼王給包養了?6仁甲真不是東西,為了討好鬼王,竟然把自己師父都能貢獻出去!虧我之前還認為他對師尊有些感情!
蘇萬融對師尊發出一連串靈魂拷問:「是誰把你關在這的?是那個晉鬼王嗎?對方是個怎樣的傢伙?為什麼他要把你軟禁在內殿,他有什麼目的?他是不是對你做過什麼?這傢伙有什麼弱點?」
「停停停。」卿羽塵慌忙擺手,「你不要一下子問這麼多,我都記不住了,如何回答你。」
蘇萬融想了一個目前最緊要的問題:「那你先告訴我這傢伙有什麼弱點?」畢竟在對方的地盤,知己知彼,他才能更好地對付敵手!葉無邊提供的資料里,只說了夜宇皓如何牛逼,沒有說明這傢伙有什麼軟肋。
卿羽塵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蘇萬融又拋出第二個問題:「那他關押著你,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
卿羽塵以為大徒弟問的是,阿甲有沒有虐待他,他又搖了搖頭:「沒有。」
「真的?」蘇萬融聞言鬆了一口氣,補充問道,「他對你真的沒有任何非禮之舉嗎?」
卿羽塵這才明白大徒弟想問的是什麼,他突然想到夜宇皓掐著他的脖子吻他,以及徒弟抱著自己躺在藏書閣地板上,貼著他的耳朵說的那些調戲的話,頓時有些底氣不足,臉以肉眼可見的程度紅了。
蘇萬融震驚於師尊的反應,氣得手發抖,他一把握住卿羽塵的手腕,把他從床上拉起來:「師尊,跟我走!我們離開這!」
卿羽塵一邊被拉著站起來,一邊搖頭:「外面有結界,出不去。」他已經試過了,散步到雲頂雪宮邊緣,就再也不能往前進了,仿佛有一道無形的牆攔住了他的去路。他曾經要求小徒弟放自己出去,阿甲卻一直讓他等著。
蘇萬融從懷裡掏出符紙:「我有通行符,沒問題。」
卿羽塵看著他手中的符紙,心想:不管怎麼說,小徒弟好吃好喝地招待他這麼久,他就這樣不告而別也太不禮貌了,還是跟阿甲打聲招呼比較好。
蘇萬融見師尊遲疑,只當他捨不得這裡的錦衣玉食,更生氣了,乾脆也不跟他廢話了,拉著他就朝門口徑直走。
卿羽塵被徒弟拽著,向門口急走了兩步,突然,他們都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
「他回來了!」
卿羽塵不確定這兩個徒弟碰面會是一種什麼狀態,畢竟他們一直不對付,而且五年前,阿甲暴走那次,也是在追殺蘇萬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