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显轻轻笑了笑。
谢景取出了他伤口里的异物,又用双氧水把创面清洗了两遍。
这种比较深的伤口,往上面倒双氧水简直就是酷刑。虽然穆山显没有吭声,但谢景知道那滋味不好受,消完毒后他立刻喷上药,铺上一次性无菌巾,再用纱布覆着伤口,最后一圈圈地包扎起来。
因为伤口太多,等到全部结束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谢景下意识按了按累得酸痛的腰。
“好了。”
他话刚说完,起身时,眼前瞬间黑了下
直立性低血压。
混乱中,谢景下意识地伸向床头柜的方向,想找到支撑点。下一刻,一只手忽然拽住了他的胳膊,那只手掌力气大得惊人,却又没有把人拽疼,反而像一只拐杖稳稳当当地撑着他。
“还好吗?”身边的声音问他。
谢景半只手掌撑在对方的胸口,掌心贴着温柔的体温,莫名传来熟悉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开口:“谢谢。”
说完,他忽然顿了顿。
这种感觉……
就好像很久之前也生过这一幕,穆山显问过他同样的话,他也说了相同的回答。
之后呢,之后还生了什么?
“明江”
穆山显猛然抬眼,谢景茫然地看着他,无意识地吐出一个词语,他握着谢景的手突然收紧。
“你说什么?”他全身紧绷,一刻不错地盯着谢景,那目光几乎要融进他的血肉里,“谢景,把你刚才说的那两个字再重复一遍。”
眼中晃影慢慢消失,世界重现。谢景茫然的神色褪去,他回过神,忽然舒出一口气。
“抱歉,我可能是太累了,有些低血压。”他自然地抽回手,按了按太阳穴。再抬眼时,他对上穆山显的视线,微怔,“嗯?怎么了?”
怎么这么看着他?
那副表情,就好像……
他说不出来,感觉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穆山显看了他很久,直到确认谢景不是在说谎,也不是装傻充愣,才收回了视线。
“没什么。”他语气恢复了平静,“或许你不仅是累了,也饿了,你需要吃些东西。”
谢景这才想起什么,猛然睁大了眼。
“啊!我的早饭!”
谢景的早饭虽然那份主食不应该叫做早饭,总之一直放在城墙的角落里,被好心的理查兹大校捡走后收了起来,现在终于物归原主。
谢景看看时间,这时候再把盒饭带给许少粱也没用了,估计对方已经在食堂用过了早餐。
他忙了半宿,刚才又弯腰做了快半小时的清创,又饿又累,也不想再走动了。把盒饭热过之后,他索性支了个小桌就地用餐,顺带请同样一晚没休息的穆上将吃了顿便饭。
香菇鲜香,鸡肉滑嫩,只是穆山显食欲不高,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筷子。
谢景倒是很喜欢,他的吃相很斯文,但却不慢,大约是新职业养成的习惯,没时间留给他们慢条斯理地进食。
他看到穆山显没再继续,心想大概是食欲不振的毛病还没有调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