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之侧了一眼,见姜青芷双颊像被霜打过的苹果,粉红中带着些许凉风刺透后尚未驱散的寒气,心下不由软了软。
他撩起衣摆在桌前坐了下来,脸色随之缓和,“是祖母的意思?”
姜青芷将碗筷在杜牧之面前摆好,淡笑道,“不然呢?这些都是少将军爱吃的小食,妾身可没道理会知道。”
杜牧之点点头,起筷夹了枚雪莲糕,刚要动口,想了想说道,“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妾身已经吃过了,少将军不用管我,快用膳吧。”姜青芷应着声,转而想起,“一路风寒,怕是菜已经凉了,少将军稍等片刻,妾身叫人拿去膳房热一热吧。”
“不必了。”杜牧之拦下姜青芷,而后不再说什么,缓缓吃了起来。
“昨日…府中一切都还好?”
杜牧之没有抬眼,似是随口聊着。
姜青芷知道他是想问谢玲珑闹没闹腾,不仅闹了,还闹了好几通呢,膳房和翠竹苑都没消停过。
不过她可不会提这些,只淡淡应声,“都好。”
杜牧之不着痕迹地‘嗯’了一下,又不吭声了。
一顿简餐便这样草草用过,下人过来将食盒收拾好,换上了热茶,姜青芷和杜牧之隔桌而坐,各饮各的,谁也没有起话。
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两人还真是相敬如宾,比陌生人也没强到哪里去。
默了许久,见气氛有些尴尬,杜牧之放下茶盏,轻咳了一声,“辛苦你跑来一趟,有心了。”
姜青芷回以淡笑,并不邀功,“是祖母惦记少将军,妾身不过跑跑腿而已。”
见姜青芷又没了下话,杜牧之顿觉有些无奈。
总觉得每次他有心挑起话头,姜青芷却总是云淡风轻地把话头堵死。
难道是他洞房那晚话说得太过了,把她吓到了,所以每次相处起来她都这么小心翼翼?
“其实我…”
杜牧之有心想要缓和一下两人这种疏离的关系,刚要开口,门外差役忽然来报。
“禀州牧大人,李大人传消息回来了!”
杜牧之闻言忽地起身,“噢?可是有了良策,消息在哪?”
“正在前堂候着。”
“好,我这就过去。”
杜牧之提了一步,随之又顿了顿,转身看向姜青芷,“你先回府去吧,外面天寒,我叫人给马车里加一炉火炭。”
姜青芷没有起身,也有些无奈地回道,“妾身不急,还是等着和少将军一起回吧。”
见杜牧之目光微疑,她难得俏皮地挑了下眉,“少将军别误会,这也是祖母的意思。”
请教谢姑娘
莫名的,杜牧之忽然涌起一丝不悦,“你又不是提线木偶,为何总要听别人的话?难道你自己便没有主见吗?”
他不过是想问她,你自己的意思又是什么?
却见姜青芷玩味地目光向他看来,“少将军的意思…妾身不该听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