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一回到房里就趴在床上哭了。依然坐在她身边,不知所措。
其实从姐夫回家那一刻起,依然就现了他不对劲,姐姐和姐夫好像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姐夫对自己的孩子也不关心,同同摔得哇哇大哭,姐夫也没有去扶一扶,抱一抱,哄一哄,哪有当父亲的这样对待孩子的?
现在,姐夫又连夜离开,难道姐姐和姐夫的关系竟有问题?
“姐,你——我姐夫,他没怎么吧?”依然小心翼翼地问。
嫣然哭着说:“妹妹,我们都是苦命人!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了!你姐夫……他根本不管我们娘儿俩了!……”
依然说:“怎么不管?他不给你钱吗?”
嫣然说:“给啥钱?人家外面另有一个家!工资都给那个人了!你看见的,同同摔哭了他都跟没看见一样!他一直这样!从来这样!他哪里把同同当成他儿子了?可能就算摔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管的!”
听姐姐这样说,依然一时不知所措。
过了很久才说:“姐,那咋办?”
嫣然还没说出咋办,刘均母亲就进门来了,一来就骂道:“呃,我说丰嫣然,你给你妹子说这些有的没的是啥意思?你不嫌丢人?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依然听刘均母亲这样颠倒黑白,腾的一声站起来说:“姻母,你这句话是啥意思?你儿子乱来,是我姐姐丢人?是你们丢人?你不管管你儿子,还来指责我姐姐?”
刘均母亲说:“呵呵!你还来教训起我来了?”
这时刘红也进来了,阻止她母亲说:“妈!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回屋去吧,别管了,啊?”
接着,刘福平也跑了进来,把老太婆拉出去了。
一边走一边劝道:“我说老太婆,你怎么和客人吵起来?回屋去吧,别管了!”
刘母出门后,还说:“这真是!这真是!”
也不知道真是什么,声音渐渐消失,啥也听不见了。
嫣然还在哭泣,刘红劝说了一会儿,见没什么效果,自己走了。
刘红走时,对依然说:“妹妹,今天不说这些了,你明天还考试呢吗?”
看嫣然那么伤心,依然不知所措,也不敢走。
房间里只剩下了依然姐妹和同同。同同已经睡着了,小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活在一个尴尬的环境里,睡梦中都皱着眉头。
在那个寒冷的深夜晚,姐妹俩相拥在一起,低声地啜泣。
呼啸的寒风把她们的哭声吹散,也把她们的眼泪吹干,她们倚在床上呆。
其实,刘均已经多次向嫣然提出离婚了,无奈刘父刘母不同意,他们怕离婚后嫣然带走他们的孙子。
刘父刘母同意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嫣然结婚以后,根本没有过过一天幸福日子。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嫣然嫁过来之前,那刘均总找不到媳妇,差点就成老光棍。可是,嫣然嫁过来以后,特别是刘均顶了父亲的岗成为吃皇粮的工人以后,那原来看不上刘均的那些女的,好像忽然又现了刘均的闪光点。很快就有刘均中学时的一个女同学,和他好上了,已经几年了。
最近,那女的加紧逼迫刘均,要刘均离了婚娶她。
刘均已经好几个月不回家了,和那个女的住在车队的宿舍里。那天,那女人说她怀上了孩子,说刘均再不离婚娶她她就要闹到单位领导那儿去。刘均知道这种情况那女的一闹他就吃不消,到时候说不定就是开除工作,而且那女的还威胁说,要告刘均强迫她。刘均没有办法,只好回去找嫣然协商,要嫣然答应离婚。
她也是不知道依然在。
一开始,他看见嫣然的妹妹在家里就忍着,后来又想起情人的话,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和嫣然吵起来。
吵完以后,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出,逃之夭夭了。
刘均为了达成离婚目的,给嫣然说:离婚后,家里父母的房产啥的,该他的那一份都留给嫣然母子,他一分也不要,离婚后,嫣然也可以离婚不离家,就住在刘家。
如果离婚,嫣然又能去哪里?她的户籍也已经转到刘家湾,现在她就理所当然是刘家湾的一个村民。在这种情况下,难道她还能回到龙凤湖去?
龙凤湖丰家,她还回得去吗?丰家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就算爸爸妈妈同意她回去,龙村六社的村民同意吗?
可是,不回去就只能继续待在刘家,那她以什么身份待在刘家?刘均带着新妇回来,如何面对?如何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