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蓝道:“她的腿脚已经痊愈了。只是人的习惯不是一日一日养成的,她瘫痪多年,早已经不会用自己的腿脚,所以方才我逼了她一下。情急之下她出于本能地用了腿脚,你一叫醒,她就又记得自己没法用腿脚了。”
厉盼归忙问:“那怎么办?”
楚蓝出指如电,解了他的穴道:“既然忘了,再慢慢想起来就是,总不会像刚学走路的幼童那样慢。”
厉盼归母子二人连连点头:“是,我们好好练、慢慢来。”
楚蓝道:“至于你母亲的眼睛……”
厉盼归母子二人连忙说道:“瘫痪能治好我们已经很高兴了!眼睛看不见也没关系。”
“是啊,我失明多年,已经习惯了!在这岛上跟看得见的人一样的。”
楚蓝无奈道:“不是不能治,只是需要一些药材,还需要你母亲将身体调理好一些,双管齐下,才能好得快。”
“什么?我妈妈的眼睛也能治好?”
“我有希望能看见!太好了!太好了!”
见叔叔母子二人高兴得忘乎所以,厉胜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楚蓝道:“这岛上缺食少药,不利于调理身子,咱们得尽快找到乔北溟的宝藏,回到中原。”
说起乔北溟的宝藏,厉盼归和厉胜男三人表情都变得凝重了许多。
叔侄二人对视了一眼,厉胜男道:“不行,我们要先解决了孟神通报了灭门之仇,再将岛上那些人……赶走,再去寻宝藏。”
厉盼归就比她直接多了:“乔师祖留下的宝藏本就是给咱们厉家的,把上岛的这些人全杀了,咱们再去取宝回中原就是。”
楚蓝摇了摇头:“杀人寻宝?”
她道:“你们家为了这个宝藏花了两百多年的时间,可称得上是一无所获,有这精神,拿去做生意、自创武功开宗立派只怕都不成问题。”
她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你们家足足花费了两百多年,可寻到了任何宝藏?”
厉盼归和厉胜男齐声道:“乔师祖当年被张丹枫重伤,孤身出海,最后藏身于这海岛上,他老人家一生的积蓄都在这里。只是我们没有找到罢了。如今我们叔侄二人团聚,一个有地图、和画轴,一个对这岛上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一定能找到宝藏。”
楚蓝:“你们也说了,乔北溟被张丹枫重伤,他出海等于是逃命了,又只是一个人,能带得了多少东西?总不能一箱金子一箱银子吧,重伤的乔北溟带得动这么多东西吗?总不能是带着一匣子银票吧?三百年前的银票,现在找到了还能有钱庄给兑银两吗?”
厉盼归和厉胜男一时都有些愣神。
楚蓝又道:“把他毕生所学传下来倒是有可能的,或许还有他自己用的神兵利器什么的。但你们就为了一点武学典籍、几样武器,花几百年时间,现在还准备大开杀戒,真的值得吗?”
厉胜男神情一厉,语气坚定不移地说道:“不管值不值得,这是厉家祖宗遗训,我们一定要找到乔师祖的宝藏。”
她这么一说,本来被楚蓝说动了的厉盼归立刻就又站在她这边了。
不仅站在厉胜男这边,他还举一反三开始怀疑起楚蓝来:“你不会是想劝我们不要在意乔师祖的宝藏,你好独吞吧?”
楚蓝:“……我一向认为钱财乃身外之物,至于武功秘籍么……”
她并没有拔剑,只微微侧过头看了厉胜男一眼。
姬晓风就跳出来说道:“我师父刚刚才用内力治好了你的母亲!论武功,我师父要说是天下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我原先是个神偷,别的不敢说,轻功那是一等一的好,但在我师父面前啥也不是。其它就更不用说了,我拜师晚,你不信可以问问你侄女。”
厉胜男低声道:“……师父的剑法极为高明,我在中原武林中行走几年,见过的江湖中人数不胜数,那些人加起来只怕也打不过她一只手。”
厉盼归跟楚蓝就交过手,此时有些心虚起来,色厉内荏道:“武功高强又如何?谁不想更进一步?”
楚蓝摇了摇头:“你们可以找孟神通报仇雪恨,但有我在这岛上,就绝不会容许你们滥杀无辜。”
厉盼归又想说什么,被厉胜男拦住:“叔叔。”
就连他的母亲也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那意思分明是叫他不要再说。
厉盼归就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他当然不服气。
一行人一起出去找李沁梅那些人汇合时,厉盼归在后面问厉胜男:“侄女,难道咱们厉家在中原武林也是什么白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不成?你怎么拜了这么个武林正道的师父?”
厉胜男道:“不是,我输给她才被迫拜她为师的。”
“那你这师父拦着不让我们杀人,岛上这些人抢了乔师祖的宝藏怎么办?”
厉胜男看向传出动静的密林,轻轻一笑:“她说的是不能滥杀无辜。可如今上岛的这些人都是为了乔师祖的宝藏而来,又怎么会是什么行善积德的大好人?咱们只需冷眼旁观,他们自己都会斗个你死我活的。届时赢了的那些人,自然也是满手血腥,称不上无辜了吧?”
厉盼归瞪圆了眼睛:“侄女!你这脑瓜子太灵活了!厉害厉害!咱们到时候杀几个满手血腥的人,当然不是滥杀无辜,简直是为民除害!匡扶正义!”
厉胜男说得也不算错。
因为收到消息后,最先坐船出海的是对乔北溟留下的宝藏起了贪念的人。
比如孟神通。
可她不知道的是,随着乔北溟宝藏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许多武林正道也被迫出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