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干。”钟意很无辜。
“你刚刚接我的台词。”
“所以你笑到现在?”
剧组又笑了,阮阮揉揉脸整理情绪,丧丧软软地说:“再来。”
第四遍很顺利,阮阮汗都出来了,如释重负,导演说今天可以收工了,阮阮双手合十鞠躬感谢各位,大家又谢了她和钟意的甜点。
阮阮一边穿外套,一边快步上车,施然这两天应该要拍完了,她想回去问问什么时候到。
上车后,她正在处理微信消息,吴玫收拾完东西上来,拉上门,说:“她们好像说,刚刚施老师来了。”
“啊?”阮阮心里“咯噔”一跳,以为听错了。
“施老师?”
“嗯,”吴玫也很奇怪,“说施老师来探班,那会儿你应该在拍戏吧,她跟辛制片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走了?
阮阮的肋骨间像被灌了一瓶气泡水,忽然便哽住了,心脏小心翼翼地冒着泡,掌心儿也微微出汗。她很想见施然,想到听到施然来过,就想立刻冲下车,也许空气里还有她的香味。
可她并没有激动万分地点开微信列表,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到竖城了。
她反常地、安静地等心里绵密的气泡悉数破掉,留下些微的刺痛。
车辆平坦地前进,阮阮轻言细语:“是吗。”
随即低下头,拇指犹豫地一晃,点开跟施然的聊天记录。
趋势很明显的一个聊天记录。
几乎是往上翻的一瞬间,阮阮耳后便开始发烫,她后知后觉地感到难堪。
她总是收工第一时间就找施然,有时喋喋不休说许多趣事,施然的回复越来越慢,到后来,自己问她:“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施然又说:“没有。”
连“没有”都回得懒怠怠的。
一周前,阮阮说明天排的全是空镜,她可以休息,问施然在做什么,施然快半小时才回复,说在跟赵导她们健身。
阮阮问了两句,才知道施然那天也休息。对比如此强烈,一个兴致勃勃地提前告诉她,一个意兴阑珊地说,已经在休息了。
刚刚对戏时,阮阮忽然想到了当初替施然刮的那个彩票,心神恍惚,台词都说不好了。而施然竟然无声无息地到了现场,只找辛晨聊天,没想到等一等她,跟她说说话。
哪怕阮阮是一个再顽强,再自洽的人,也没办法应对这种落差。她在施然那里感觉不到之前那样的“偏爱”和“专属”。她也会忍不住钻牛角尖,施然每天遇见那么多人,经历那么多事,有数不清的人想要讨好她,小猫警官的那点伎俩,根本算不上什么。
无非就是关心她吃没吃饭,有没有睡好,还有……做。
阮阮仔仔细细地回忆,她们的关系一开始就是在床上开始的,从利益交换到生理需求,再到情绪价值。这些阮阮能给她的,其实并不稀罕。
施然接拍了《非欲》,拍得很好,事业和地位又将上一个台阶,而作为老板,阮阮也捧出来了。好像,没有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