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蒙的目光在对面两人的身上来回打转,狭长的眼睛眯起,最终摆摆手道:“行,你们年轻人脸皮薄,老夫也就不说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册子,幽幽道:“小谢啊,这林家的事情,也得提上日常了……如不趁其空虚而侵入,等以后再要抓他们的把柄,可就难办了啊。”
谢榕瞬间就明白了许蒙的意思,笑道:“这是自然,等明日早朝,我自然会将这些证据呈上。”
许蒙满意的点点头,终于放下心来,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动作粗鲁,非常符合他的下等出身。
“等到此事了结,老夫定会亲自奏明皇上,给小谢你讨个封赏,到时候,即便是再往上进一阶,也未可知。”许蒙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张枫:“你说呢,张将军。”
张枫挑了挑眉,依然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多谢伯父了,日后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张某定当竭力为您做事。”
许蒙得了满意的答复,也不再多留,又关心了几句谢榕的伤势后,就回去了。
谢榕和张枫将许蒙送出府外,往回走的时候,张枫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谢榕敏锐的注意到了,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像以前一样,轻轻拉住了张枫的手。
张枫幽深的眸子泛起涟漪,在寒风中加快了步伐,拉着谢榕回了屋子里。
整个上午,张枫都没有太说话,他像是有什么心事,中午把谢榕哄着午睡了之后,便匆匆赶回了将军府。
在他走后,原本应该在床上睡觉的谢榕,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似有所觉,从床上起身之后,便径直走向了书案前……果然,列着林家“罪证”的小册子不见了。
谢榕目光中闪过一抹忧虑,迅穿上衣服便要出门,却现门口那几个将军府的侍卫又堵在了那里,还是一样的说辞:“将军有令,还望您回去继续休息。”
他们仗着自己上过战场,是武将,所以有恃无恐,料定谢榕现在走不出这个房间。
“让开。”
和上次不同的是,谢榕这次直接推开了房门,瞬间寒风袭来,冷的要透进人的骨子里。
将军府的侍卫眼尖的看到谢榕单薄的衣裳,有些慌张道:“您还是赶紧穿上衣服吧,不然生病了可怎么办?”
笑话,这可是他们将军的夫君!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拿什么和将军交待。
侍卫说着,见谢榕不为所动,便要伸手去关门。不过还不等他们的手碰到门边,只听谢榕平淡的声音响起:“把他们都抓起来,送进偏院关着。”
对面的侍卫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刚要说话,却只听身后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转眼间形势便被逆转,被包围在里面的人变成了他们。
侍卫直到此时,才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清瘦男人可不止是个将军的小白脸夫君,也是个权倾朝野,势力仅次于当朝丞相的大权臣。
失策了啊……
谢榕没功夫和这些侍卫们废话,径直出府,骑着马就往皇宫赶去。
街市上的商户不少,一片喧闹繁华的景象,谢榕当街纵马,难免惹了些关注。
“呦,老天爷嘞,不是说这位被人捅成重伤了吗?怎么现在还能出来害人啊……”
“你那消息可太落后了,据我所知,这位前几天还亲自出马,把王大人的千金给逼死了呢!哎呦,造孽啊造孽……”
一些愤世嫉俗的百姓们认出了谢榕,不由得窃窃私语了起来。
还有的甚至直接指着谢榕的背影,说尽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之语。
他们的议论谢榕并不在意,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五条闹市的街尾,追上了张枫。
谢榕原本都想好了要是张枫不听话,该用什么方法把人带回去,却没想到对方见到他之后,便自己停了下来,脸色黑沉的厉害。
谢榕勒住马等在原地,眼看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挑了挑眉,伸出手,道:“把东西给我吧。”
张枫的脸色太难看了,黑眸中压着怒气,一时间竟让谢榕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了。
不过张枫倒是很听话的交出了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