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景妍问:“好玩吗?过瘾吗?”
纪枝听到汪泽瑞嗤声一笑,轻蔑中带着些嘲谑的意味。
他悠悠闲闲说。
“演了那么多年的戏,第一次觉得这么有趣。”
“纪牧枳这会儿,应该在苦恼要怎么回复我吧。等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哭鼻子?”
庄景妍懒懒斜睨了他一眼,用手肘击了击汪泽瑞的心口,颇有撒娇嗔怪的意味。
“怎么?舍不得了?你不会假戏真做吧?”
汪泽瑞半坐起来,撑起头,含情的眉眼在夜色中晦暗幽冷,他高大的身躯,衬得怀里的庄景妍只有小小一只。
女人只穿了薄薄的吊带睡裙,背脊裸露了一大片,上面还残留着被鞭打的痕迹,青青紫紫。
汪泽瑞伸手,触上庄景妍的后背,有几分爱怜。
“阿妍,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女人因为他的触碰,背脊隐隐作痛,她忍不住颤了颤身躯。
她缠上汪泽瑞的脖颈,声息引诱:“那就吻我。”
仲夏的热风刮了过来,纪枝的心情异常平静。
很奇怪,她觉得自己应该会难过、会愤怒,会冲过去质问汪泽瑞,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可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注视着小院里发生的一切,无声,冷漠,决绝,如同毫无波澜的湖面。
十几年的认知,从崩塌瓦解,到重塑构建。
她不过花了几秒的时间,就接受了这样肮脏的事实。
只是手里那本手账简报,沉重得如同好几斤重的包袱,想丢掉,又无处可丢。
大脑空白宕机了几秒,而后,她掏出手机。
将摄像头对住了小院里的两人,红色录制键摁下。
这个仲夏,不知道烧死了什么东西,有烟灰燃尽的味道。
纪枝回了3号房,屋外没有檐灯,钥匙不知怎的,总是对不准锁孔。
僵持了好久,她才打开了门。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怕自己被误认为是夜里撬锁的小偷。
客厅里的射灯依然亮着,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
纪枝关了灯,摸黑上楼。
她忘了打开手电筒,脚步一个踉跄,一脚踩空,身体失去平衡,不小心摔在了台阶上。
黑暗中,扑通一声,摔得结结实实。
嘶……
膝盖恰好撞在台阶口,右小腿的胫骨像是被震出了细微的裂痕一样。
先是如密密麻麻的蚂蚁在啃着神经,酸胀无比,而后才是直线飞升的钝痛,纪枝倒抽着冷气,疼得险些掉下眼泪。
太痛了,先歇歇。枝干脆扭转身体,坐在台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