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谢如松在禅院没少受毒打。
谢砚约莫将他小时候受的屈辱都一点一滴还给了谢如松。
如今的谢如松哪有一丝春风得意的状元模样?
他怯怯抬头,写满惶恐的眼在看到姜云婵的刹那,却突然兴奋起来,“婉婉?你来看我了。”
“婉婉,你不怪我了对不对?你还想着我对不对?”谢如松朝姜云婵脚下扑去。
姜云婵后退半步,嫌弃地皱了皱眉,“侯爷,我娘早死了!”
谢如松肩膀一颤,才想起今夕何夕。
纪婉已经死了十四年了,站在他眼前的是纪婉和别个男人生的女儿。
他眼中些许生机淡去,瞳孔灰蒙蒙的,有一股将死之气。
“我也该去地下找你娘亲了。”他深深叹息。
姜云婵觉得可笑,“侯爷在故作深情给谁看?当初不是你自己弃了我娘,要娶镇国公嫡女吗?”
“不是的!”谢如松露出厌恶之色,“是沈倾求了圣旨,逼我成婚的!我想挽留你娘亲,想抬她为平妻,你娘性子倔,她不肯呐!”
“怪沈倾爱慕于你,怪我娘不识抬举,只有侯爷最无辜对吗?”姜云婵嗤笑。
如果谢如松真如他所言,那般深爱姜云婵的娘亲纪婉,他真的没有办法拒绝婚事吗?
毕竟他和纪婉早有婚约在身,就算皇上,也不可能强人所难。
是谢如松私心里就想攀附镇国公府的势力,所以才任由沈倾误会他的心意。
等到他与沈倾成了婚,他顺理成章把所有怨恨堆积在沈倾身上。
沈倾变成了拆散有情人的刁蛮国公府嫡女,而他一边享受着国公府势力的庇护,得了侯爵,一边照旧扮演得情深义重。
好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姜云婵跟他在一间屋子里,多一刻都觉恶心,直接了当问:“我娘和沈倾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倾那个泼妇屡次下江南欺辱你娘,还能有什么关系?”谢如松讪讪道。
然则姜云婵却轻易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飘忽,她眉心一蹙,一脚踩住了谢如松视若珍宝的香囊。
谢如松忙扑上去夺,满是皱纹的手从她脚底一点点地扣,“这是你娘给我的定情物,还我,还我!”
“我还要带着此物,去找你娘呢!”曾经无限风光侯爷在姜云婵脚下潸然泪下。
他太瘦弱,连姜云婵都推不开。
姜云婵将香囊往泥土里碾了碾,清冷的声音徐徐落下,“我娘跟我爹好着呢,无须侯爷惦记。”
谢如松眼睁睁看着香囊在姜云婵脚下碎成片,碾做泥,他心如刀绞,慌忙道:“我说!我说……”
“当年,沈倾娇纵蛮横,在侯府过得不如意,就去姑苏找过你娘的麻烦,还曾提枪抵在你娘脖颈上,害得你娘命悬一线呐!
不过你娘聪明,枪抵在她脖子上,她反倒赞颂沈倾功夫了得,还说她的银枪极好看。
沈倾也是怪脾气,被赞颂了两句就红了脸,不仅收了枪,还拉着你娘讲了许多她在战场厮杀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