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烟花都燃尽后,众人才纷纷依依不舍地回了各自的院落。
今晚傅伯韬瞧着沈知意心情不错,本打算同沈知意一道去翠微宫,却没想到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傅玉却径直向他们走了过来,对着二人盈盈一拜后向沈知意说道:“沈妃娘娘玉儿有几句话想单独和父王说一说。”
沈知意心下了然,便转身对傅伯韬说:“国主,我和双儿先回翠微宫了,您和玉儿好好聊聊。”
“路上慢点,仔细脚下。”傅伯韬接过李德茂送上来的灯笼递了过去,双儿赶紧上前接住,一直看着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才转身对等待着自己的女儿说道:“玉儿今日找父王可是有事?”
此时,傅玉瞧了瞧四周只有他们父女二人,便直直地朝着傅伯韬跪了下去。
傅伯韬赶紧伸手将女儿拉起,却看到女儿一脸的悲痛,慌忙问道:“玉儿,生了何事?”
傅玉瞧着父王面上的焦急,知道自己的父王始终还是那个在她幼时会把她举高高的父王,这么多年被冷落的委屈瞬间拢上了心头,扑进父王的怀里一遍哭着一边说:“父王,玉儿求求你去看看我母妃,行吗?”
傅伯韬眉头微皱,似是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悦地说道:“是你母妃让你这么做的?”
傅玉擦了擦眼泪才说道:“母妃怎么会教我这么做,就是玉儿今晚来参加晚宴起先母妃都是不准的,是玉儿趁着母妃睡着了,偷偷跑过来的。”说着又晃了晃傅伯韬的袖子,“父王,这次母妃真的病的很严重,昨日她都咳血了,您就去萱若阁看看她,行吗?”
怀里的女儿一边抽噎着一边请求着傅伯韬,傅伯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温柔地为女儿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才说道:“不哭了,不哭了,父王这就和你同去。”
闻言,傅玉破涕为笑,乖乖地牵起了父王的手,父女二人一起向萱若阁的方向走去。
萱若阁里,萧云淑刚刚醒来被宫女们伺候着吃了药,看着女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女儿虽然并没有穿着王后前几日送来的新衣裙,但很显然能看出来,她是精心装扮过的,想起今晚自己揽着不让她去参加晚宴,便沉声问道:“你方才做什么去了?”
“启禀母妃,玉儿刚才去母后宫里看烟花了。”傅玉深知自己的母妃不喜欢她与沈家的两姐妹来往,便心虚地不敢抬头,想了想又说道:“父王也来了。”
斥责的话语还未出口,萧云淑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傅伯韬,抄起手边的茶碗便向傅玉砸去:“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母妃,母妃。。。。。。”傅玉爬到萧云淑的旁边,哭着说道,“玉儿知道母妃夜夜流泪,母妃还惦念着父王,现在父王过来了,您有什么想说的。。。。。。”
“闭嘴!”萧云淑怒道。
傅玉苦的梨花带雨,本就愧对长女的傅伯韬又怎么看得下去长女如此可怜的模样,也顾不得再和萧云淑置气,跨步走到萧云淑的旁边,伸手将傅玉从地上扶了起来,“乖,你先下去吧,让下面的人看看可有受伤,我和你母妃有些话要说。”闻言,傅玉便向傅伯韬行了一礼,然后由着殿里的宫女将自己扶了出去。
看着长女离开,傅伯韬这才转头细细地打量着床上的女人,见她面无夜色,虚弱地半依在床头,毕竟她是自己娶的第一个女儿,瞧着她此刻憔悴的模样,心下也是不忍,便收起了刚才的愠色,柔声问道:“怎就病得这般重了?”
“麻烦国主白跑一趟了,云淑暂时还死不了。”萧云淑冷冷地看向傅伯韬,语气疏远而冷淡。
听了萧云淑的话,傅伯韬刚刚的不悦又洗上心头,沉声说道:“既然都病得这般重了,也是时候改改排气了。”
萧云淑却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傅伯韬继续说道:“玉儿年纪还小,你恨我,我知道,可她毕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不该拿她撒气。”
“呵,还望国主明言,我把玉儿怎么了,是让她缺吃少了,还是天天虐待她了?”萧云淑转过头来冷冷地问道。
“玉儿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大晟的长公主,她本应当比琪儿还要尊贵,可你看看,她现在却在弟弟妹妹们面前伏低做小?你当年要住到萱若阁,我不拦着你,你不想和别人来往,我也不强迫你,可你整日把她也拘在着萱若阁了,哪像我大晟的长公主?”傅伯韬的不悦也被萧云淑勾了出来,不悦地说道。
想到这些,萧云淑怒火更甚,钻进藏在被子里的两只手,愤愤地说道:“呦,今日这太阳时从哪边落下的呀,国主也知道关心玉儿了。玉儿长这么大,敢问国主教过她什么,又见过她几次。我教导她不贪恋虚荣,衣贵洁不贵华,我教导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教导她孝顺父母、兄友弟恭,我教导她善良、正直,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错了。”说完,萧云淑想了想又说道:“等她再大些,我还要教她找男人的时候擦亮眼睛,若让那不值当的骗了去。”
她越说傅伯韬的脸色越难看,听完萧云淑的最后一句话,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沉声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来此。”
“呵,国主现在知道了也不晚,还不赶紧去翠微宫看你的心上人?”萧云淑继续说道。
“好好好,你放心,我再不会他近你这萱若阁。”说完之后,傅伯韬觉得尤不解气,又说道:“明日我便命人将玉儿带到翠微宫去,让她跟着王后学学怎么当长公主,省得跟你在一起变成一个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