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珠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眸子,随即点点头,怯声道:“知道的,二,二嫂。”
陶成玉发出了今天的第一声爆笑,心情终于好了点,都没顾得上看梁云山黑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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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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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这才看到云珠低下了头,面色惶恐,她定是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要是吓得以后不敢再说话可如何是好。
他憋住笑,拍拍妹妹的手,“没事,就是这么威武霸气的二嫂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你要是愿意,以后便叫他梁大哥即可。”
云珠点点头,却还是没有吭声。
陶成玉轻轻踢了下梁云山,“来,二嫂,你也来表个态。”
说着自己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梁云山瞪了他一眼,朝他暗暗磨了磨牙,这才转向云珠,软声说道:“你既是成玉的妹妹,今后便也是我的亲妹妹,往后我会一直护着你们俩,不让任何人欺负。”
陶云珠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眸子,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梁大哥。”
陶成玉歪着头坐在骡车上,话里有些酸,“哎,云山,云珠,你们俩的名字倒像是亲兄妹,我成多余的了。”
梁云山斜了他一眼,“那正好我们俩当亲兄妹,你来当二嫂。”
陶成玉笑着又踢了他一脚,“你小子没完了是吧,我看你是过不去这个茬了。”
梁云山伸手握住他的脚,刚想捏一捏,瞧了眼不敢抬头的云珠和前面的车夫,又轻轻放下了,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陶成玉眼神飘忽,左右胡乱闪了闪,装作没看到。
到了永平镇,已快至傍晚时分,今天这一天耽误得够久,还好刘家村离镇上不远。
付了车夫的钱,陶成玉先带着二人去了成衣店,怕人家打烊了来不及。
他给妹妹买了两身棉衣,带着罩衣,颜色鲜亮,也顾不上她脸上的羞赧,又跟老板要了两身柔软的中衣,要付钱的时候云珠却拉了拉他的手。
陶成玉疑惑道:“怎么了,云珠?没看中这个颜色吗?那咱们再换一个。”
“不是。”陶云珠声音小小的,“这些是不是要很多钱?我自己也能比划着做,自己做的大概要便宜一些。”
“这样啊。”陶成玉笑道,“但现在来不及了,你也没有别的换,以后咱想做再做好吗?对于哥哥来说,这不算很多钱,你不用担心。”
他跟云山都不会做针线,一直买的成衣,老板都熟悉他了,给他的价钱也很优惠。
买完了衣服,又赶紧进了隔壁的鞋店买了棉鞋,还去布店买了两匹柔软的细布,留着给云珠自己缝制那些女孩子的小衣服。
尽管天色不早了,几人也没急着回家,而是找了一个小摊,一人先吃了一碗小馄饨垫一垫肚子。
白天忙乱了一整天,水米未进,心神消耗巨大,等下还要走着回去,他怕妹妹没力气。
紧赶慢赶,到家之后,天已经擦黑,阿黄没有锁在家里,留在外面看着鸡,察觉到主人终于回来了,跑出了老远过来迎接,热情的就要往这边扑过来。
云珠被吓了一跳,梁云山喝退了它,摸了摸它的脑袋。
看出这个新来的小姑娘好像和两个主人是一伙的,阿黄使劲摇了摇尾巴,屁股一转,又跑到前面带路了。
云珠一直被带到一个大大的宅院跟前,尽管天色已暗,也能看出一片高大的砖瓦房,漂亮的门房和高高的院墙,大门口铺着干净平整的石板。
她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这,这是二哥现在住的地方么?
白天吵架时,周围乱糟糟的,她只听到了三叔给二哥留下了几间茅屋,可眼前的却是这么大一个宅子。
这不会是梁大哥的家吧?二哥跟他的关系她现在也明白了,他住这里没有问题,可哪有人带个拖油瓶妹妹住在夫家的?
万一梁大哥还有别的家人,人家会怎么看待自己?
陶成玉开了门,见她傻站在那里不动,唤她道:“云珠,怎么不进来?天要黑了外面冷,快点进来。”
又一拍脑门,“哎,今天鸡还没喂,这么晚,恐怕都进笼了。”
梁云山把背篓放在门边,递给他一个眼神,“你收拾东西,我去看看。”
说着便朝着院子东面的鸡舍过去了。
他是怕陶成玉去喂鸡了,云珠留在这儿对着他更不自在,毕竟还有点陌生。
陶成玉也没管地上的东西,过来拉住妹妹的手,这一会儿又被风吹得冰凉。
他看出了她的犹豫,柔声解释着:“放心,云珠,这就是二哥现在的家,前一段时间新盖的,嗯,其实是跟梁大哥合伙盖的,不过地是咱三叔以前的,你现在也是三叔的孩子了,等几天我带你去认认他的坟,现在放心住吧,家里没有别人。”
原来是这样,云珠点点头,怯怯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家。
陶成玉把买的东西提了进来,把堂屋里和厨房都点上了灯,让她先坐着歇息。
梁云山绕了一圈又回来了,“鸡都进笼了,明天早点起来再喂,今天早上留的食多,少这一顿应该没事,它们白天也能自己刨点东西吃。”
陶成玉点点头,问他道:“再做点饭吧?就那一碗馄饨也不顶饱。”
“行。”梁云山提议道,“做面条,能快一点,就用剩的骨头汤,再多打几个鸡蛋在里面。”
陶成玉拿出面盆开始和面,他去外面收了晒着的腊肉,回来又洗了几棵青菜,然后切了一盘卤猪头肉出来,这是那天他二人打的小野猪,十里村分的那个猪头已经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