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梁云山又跟他说:“那个卖茶的大爷今天还问你了呢,我在那儿坐了一天,看他也不乐意跟我说话。”
陶成玉笑道:“是你不乐意跟人家说话吧,一看就是个闷葫芦,除了跟我能多说一点,跟别人都不行。”
梁云山嘀咕着:“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哈哈哈哈哈哈!”陶成玉差点被呛到,“我就知道是这样,德性劲儿!”
几天之后,菜园里也没多少东西卖了,鸡蛋倒是每天都有十来个,但也不用每天都往镇上跑,好在摊位也要到期了,不算浪费。
陶成玉打算明天不来了,跟大爷唠了半天,一边看着摊子,一边剥着毛豆。
青毛豆剥好后,加点蒜瓣炒香,快熟时再放点青辣椒和盐,又鲜又辣,特别好吃。
收摊时,大爷还有点依依不舍,“哎,成玉,以后有空来坐坐,看看老头子。”
陶成玉笑道:“您老这摊子就在菜市门口,下次我一买菜不就见着了吗?”
大爷点点头,“说的也是。”
今天有些闷热,陶成玉不想收拾荤菜自己炒,干脆去熟食摊上买了一份凉拌猪耳朵,又买了点炸小鱼,打算回去熬点糖醋汁浇在上面。
路过酒坊时,看到几个人围在那里打酒,想起明天不用出摊,喝醉了睡过头也没事,也跟风打了两斤梨花酿回去。
到家后开始起风了,可能晚上会落雨,陶成玉把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好,鸡舍也关好。
晚饭时梁云山见他摆出了酒菜,想起来白天还摘了一个西瓜,也去切了码在盘子里。
毛豆米青翠欲滴,鲜香微辣,卤猪耳朵脆嫩软糯,小鱼上的糖醋汁被他调得酸甜适口,西瓜熟得刚刚好,又沙又甜。
两人坐下开始吃菜,梁云山问道:“今天怎么想起来买酒喝了?”
陶成玉给他也倒了一碗,“好久没喝了,忙了这么长时间,明天也不用出摊,我是一杯倒,喝醉了刚好多睡儿好好休息。”
梨花酿没有他那次喝的酒烈,但余味绵长,带着些许馨香,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酒至半酣,只听外面淅淅沥沥落起了雨点。
梁云山放下筷子笑道:“一会儿下大了该回不去了。”
陶成玉自顾自又斟了一杯:“那便不回了,歇在这里又如何?”
梁云山愣了愣,抬眸看他,对面的人带着一些醉意,双眸半阖,二人目光交汇,像被磁铁吸住了一般,再难移开。
他突然间眼盲失聪,看不到桌椅板凳,饭菜碗筷,听不到屋外哗哗的落雨声,眼中只能看到那一张一合如朝露鲜花般的唇瓣,被酒水浸得湿润晶莹,只待他品尝。
鬼使神差一样,他俯身压了过去。
二人正亲得难分难舍,忽地一声惊雷,梁云山一怔,退开些许。
陶成玉刚才一直闭着眼,再睁开时只见寒潭起波,水光潋滟。
梁云山燥热无比,只想一头扎进那寒潭里,感受那清凉沁爽,不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