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窗边仰望天空。
此时天色已暗。
北方有一星,忽隐忽现,似是而生。
他摇头叹息:“不该有之,骤然重现,孤悬空中,又断天缘。”
既无因果者,日后又该何去何从?
“孽债,实在是孽债啊。”
席若卿坐着马车往侯府去,手里捏着个锦囊。
那是临走时圆慧大师给她的,说时机到时,再拿出来。
至于什么时候时机到,他没说。
他只是没头没脑的交代了一句:“有些东西虽看不见摸不着,不代表不存在,不代表已消失。”
席若卿觉得这话跟慕慕有关。
“不代表已消失吗?”
慕慕在梦里的时候跟自己说她能看见自己受伤,是不是说明她一直在自己身边?
不,不对,应该说自己每次被席慕云找茬的时候她才在。
也就是说……
“在席慕云身体里!她还在!”
是了,圆慧大师当初给自己灵牌时虽说通过供奉魂魄不会消失,但没说魂魄是养在灵牌里的。
之前每次慕慕生辰,自己都会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席慕云。
自己一直以为是自己太过想念慕慕的关系,但现在想来或许是被席慕云身体里的慕慕影响了。
哪怕自己看不见摸不见,但是那种亲情的羁绊是不会断的!
有了这个猜想,席若卿突然觉得自己跟死了又活过来似的,就连身上都不是很疼了。
她要想办法再见慕慕一次!
回了侯府,莺儿已经醒了,依旧在院子里等她,见她回来好一顿哭诉啰嗦。
席若卿见她烧热还没完全散,嘱咐她早点回去休息,明日让夜羽来伺候。
莺儿不放心,伺候她洗漱上床才离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膝盖处已经没那么红肿了。
胸口上的鞭伤也好了些许,不特意触碰不会疼。
她自顾自上了药,刚穿好衣服,夜羽敲门进来。
夜羽端了水,伺候席若卿洗漱,脸色有些发白,似大病初愈的样子。
席若卿猜测他十有八九是在席慕云那受了罚。
席慕云不是傻子,自己被关在柴房,身边无人可用,能传信的只有夜羽。
“疗伤药,有止痛效果。”席若卿扔了一个白瓷瓶给他,坐下吃饭。
夜羽接住白瓷瓶,抿了抿唇,神色复杂。
自己昨天确实被四小姐叫了去责问打骂。
虽然自己找借口说是为了赢得三小姐信任所以才帮忙,但四小姐还是起疑。
殴打自己不怕,总归是习惯了。
可四小姐的手段不止殴打这么简单。
自己实在有些撑不住。
他咬了咬下嘴唇,看向饭桌上的人,下了决定。
“主子。”他跪下,恳求道:“四小姐让奴才引您参加明日下午的宫宴,您能否……”
席若卿喝了口汤,点头:“可以。”
夜羽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堵回去,错愕瞧着她:“您同意?”
“主子是不是不知道明天宫宴的内容?”
虽为入夏宴,实际上大少爷回京,也算是他的接风宴。
大少爷向来不喜欢三小姐,明日宫宴,定然也会给她难堪,按理不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