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落在闻笛眼睛上——漂亮的杏仁眼,清凌凌的,衬着白净的皮肤,像山茶花上坠着的露水。
在国外待了许多年,满街都是高鼻深目、金发碧眼,兴许是物以稀为贵,花花世界逛了一圈,边城还是觉得东亚骨相最有韵味,温润,淡雅,留白,如同宣纸上晕染的水墨画。
发小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你做人像祖宗,审美也像祖宗。”
想起宋宇驰,边城皱了皱眉。这人说找工作压力大,让自己请吃饭。挑了日料店,聊着聊着,突然发现自己在看对面的闻笛。
“哦!”宋宇驰飞速扭头又扭回来,“这就是五年前那个人是不是?”
边城点点头。
“你怎么不去跟人家打个招呼?”
“为什么?”边城说,“他又不记得我了。”
宋宇驰看着他,好像他得了晚期癌症:“你要孤独终老了。”沉默良久,又突然精神一振,带着凌然的正义感,自说自话起来:“算了,我帮你吧。”
边城疑窦顿生:“你要干什么?”
宋宇驰突然羞涩起来,把他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给我停下。”
宋宇驰保持着肉麻的倾慕眼神,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拿开,想脱臼吗?”
宋宇驰突然扭头,然后把茶杯重重一摔。
“你要是敢……”
茶水迎面泼来。
边城抹掉额头上的水,宋宇驰已经逃之夭夭,这家伙胆子真是一年比一年大。他刚要起身追杀,就看到闻笛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包湿巾。
他犹豫片刻,坐下了。
闻笛慷慨相助,让他得以拯救仪表,然后就把手臂搭在桌面,身体前倾,满脸好奇地问:“刚才那位先生是谁啊?”
“朋友。”
“现在朋友流行餐桌牵手了?”
“他是戏剧化人格,动不动就戏瘾发作。”
“还泼水?”
边城沉默了一瞬,说:“那是私人恩怨。”
这是真的。说什么帮他忙,其实就是借机报复。宋宇驰这家伙想泼他很久了。
闻笛挠了挠前额:“他好像看我了。你们聊到我了吗?”
“嗯。”算是吧。
“为什么?”闻笛往前探了探身子,“我和教授不是很熟吧?”
边城看了他一会儿,说:“他也是t大的博士,我说看到了同校的学生,他有点好奇。”
“哦……”闻笛得到了答案,却有种惴惴不安的忐忑。原来只是朋友开玩笑而已?也是,现在直男的调笑尺度比真gay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