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香还沾带着雨水,粉色和黄色的花束拼在一起,娇嫩欲滴。
而老奶奶已经长了不少的白发,她坐在那,几乎像棵干枯的树,生气渐消。
她陷入了一些思绪里,声音呆滞:“原来我这辈子…都没收到过花。”
话语里的落寞让洛萨心一软,她抿抿唇突然站起身,径直往那边走了过去。
排队等待的时候,她蹲下系鞋带,抬眼间被远处的一个景象吸引了目光——
披萨店前有个胖男人穿着蓝色条纹短袖,靠着白色大货车,神情不耐地拽着被绳子禁锢的女人。
洛萨下意识皱眉,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往前走了走,看他和路过的人谈论着什么,最后又不欢而散。
洛萨看着满脸痛苦的女人,眉头皱成了一团。
她想过去看看那是什么。
还没走几步,突然一股很大的力气按在了她肩膀上。
洛萨被拉拽得猛然转身,发尾飘起又落下。
她带着茫然地抬头,看见了带着勃然怒意的程殊正俯视着自己。
他紧紧扣着她的肩膀,力度大得她很疼,感觉像是要被捏碎了。
程殊没注意到自己的用力,他只是死死盯着洛萨,语气没控制住地严厉:“你跑什么?!我跟你说过不止一两遍,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视线!”
洛萨愣住了,她被程殊的气势吓到了,半天有些磕绊地回:“抱…抱歉,塞巴斯蒂安。我不是要跑,我只是……”
“你只是忘了答应我的话。”
程殊刚从那人群里费劲挤过来,此刻还喘着粗气。
嘈杂的闹市里,雨打得塑料棚子“哒哒”响。
两人僵持着对视了好一会,直到带着湿气的热风吹过,他才突然冷静了点。
程殊心有余悸地看瞳孔微颤的洛萨,意识到自己的姿态也许太过于吓人,手松了劲。
洛萨感受着男人有些抑制不住的情绪,刚想再努力为自己辩解一下,肩膀上紧按着的大掌就离开了。
她看着眼眸黑漆漆、半天没动的程殊,沮丧地低头。
“塞巴斯蒂安,我知道我该跟你说的,抱歉让你担心了。”洛萨轻扯程殊的衣袖,小声道歉,“但是,你看到了那个奶奶耳朵上的疤痕了吗?”
洛萨抱有希望地等了等,她不期待他能消气,但希望至少可以理理她。
半天程殊都没开口,她失落地开口:“她的疤…”
忽然头顶传来一道沉郁的声音。
程殊姿势没变,他看着自己那只被洛萨撒娇般握着的手,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语气僵硬地回了话。
“嗯。”
洛萨双眼一亮,顺着程殊的台阶下,有些语无伦次:“她…她的那个疤…”
程殊其实猜得到大概,但他没有说,而是等着洛萨分享。
“不着急,慢慢说。”他顿了秒,抬手揉了揉洛萨的肩膀,试图缓解刚刚留给她的疼痛,继续说,“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