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要,意思就是哪怕喜欢也不能要,因为送东西的人是我。”
司繁眼尾泛红,一双眼睛里憋出了红血丝,她没有回答,是说不了狠话伤喻栀韫,却又没办法给喻栀韫希望,那不就是不负责任的吊着她吗?
没有回答,便是答案。
喻栀韫自嘲的笑了笑,顿感手心的那条手链有些硌手。
她那么认真的带回来,就连在外面工作都还想着她。
司繁却是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吗?
“司繁,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非你不可?”
不敢爱,不敢相信自己被爱。
司繁摇摇头,漆黑瞳孔倒映出喻栀韫的轮廓。
面对这样的质问,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没有这样认为,相反,我以为你有很多选择,我只是你众多选择中渺小的一个。”
所以她不重要,不能重要,她给不了喻栀韫想要的任何反馈。
这便是她,不值得喻栀韫去爱。
“你真懦弱。”喻栀韫红了眼眶,司繁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脏话,却仿佛比她这些年听过的所有话还要狠。
她给出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可是司繁的反应却像利刃一样扎进她的心里,让她喘不了一口气。
原来她已经强大到可以对所有谩骂和无端的指责平静相待,却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付出真心的那个人对自己的伤害,心理伤害。
司繁,你真的不可以这样践踏我的真心。
“是,我本就是如此,只是你无端而起的喜欢为我镶上一层光芒而已。喻栀韫,你喜欢的或许只是这个职业和性格为我带来的光芒而已,我本人其实什么都不是,不值得你如此。”司繁回避着喻栀韫的视线,第一次切身感受到生离死别之外带给她的心痛。
原来她对喻栀韫的感情已经深到了会心痛的程度了吗?
言不由衷带来的疼痛和喻栀韫受了委屈的痛是一样的,只是司繁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才显得那么轻而易举。
“呵。”喻栀韫后退一步,后背贴在车门上。
“为了推开我,你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喻栀韫说话,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绝,突然扬手将手里的手链狠狠扔进喷泉池里。
池子里养着观景鱼和一些装饰品,小小的手链也只是在水面激起一点痕迹,然后再也消失不见,不知道落在了哪个角落里,被流动的水流冲到了哪里。
你看啊,她就算到了这种时候都舍不得说一句软话来哄你,她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感受。
“司繁,我不是非你不可。”喻栀韫冷笑一声,冷冷看了她一眼,然后上车离开。
车子在司繁面前擦身而过,而司繁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睁睁看着车子在雨中以一种决然之势冲了出去,没几秒便拐了个弯儿再也看不见。
她撑着的伞根本就遮不了一点雨,早在她的伞为喻栀韫倾斜的时候就已经淋湿了她的肩。
司繁瞳孔一缩,有什么东西抓不住的流逝掉了,司繁本能的想要抓住,但是理智又在克制着她的所有动作,让她移动不了分毫。
矛盾撕扯着,司繁几乎是想也没想扔下了伞,抬腿迈入喷泉之中。
喷泉池里的水因为这个喷泉很大,已经快达到了她的大腿,没几秒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压的严严实实的黑色衬衫湿透了最后露出性感的身材,线条流畅的腰线,隐约还能看见马甲线,长裤也湿透了贴在大腿上。
短发不断往下滴着水,司繁努力的睁开眼,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却还是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司繁看不清脚下的路,全凭感觉在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喻栀韫已经扔掉了,她不要的东西,但是司繁还是跳下来想要捞起来。
迟来的反馈喻栀韫看不到了,也看不到此刻司繁的狼狈,一身正气,自予薄情无爱的司繁此刻的失态。
她什么时候如此失去过理智,不顾一切的放任自己情绪失控,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喷泉池里,顾不上来玩的人看她奇怪的眼神,甚至已经忽略掉她们的声音。
脑海中只剩喻栀韫失望的表情,她一寸寸的摸过去,这个观景池在一个很大的广场里,本身就有了一些年头,所以里面的东西完全当成了一个观景池在养。
雨水很冷,脚下的水又深,司繁理不清自己的思绪,只是执着的一定要找到那个手链。
喻栀韫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她还没有碰过。
司繁知道自己是咎由自取,可是她内心的挣扎又有谁能够探寻,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爱任何人。
喻栀韫跟她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她是个没有希望的人,一辈子就待在泥泞之中苦苦挣扎,她怎么忍心将万众瞩目的喻栀韫拉下神坛。
她不能那么自私,所以只能极尽的克制自己的心,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可控的心动了,理智和感性不管撕扯,她只能寻着本能的拒绝一切靠近。
不知道弯着腰找了多久,司繁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都僵硬了,找寻的动作已经变得很机械,她从天亮找到夜幕降临,昏沉沉的天雨越下越大,雷声在耳边不断炸开,水柱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流淌最终在下巴流下。
司繁最终还是在一块假山后面找到了那缩成一团的手链,捞起来放在颤抖的手心里,司繁紧压着的薄唇才算有了弧度。
“确实是挺好看的。”司繁自言自语。
可惜了,她真的不能要。
………
喻栀韫剧组
察觉到身后一直跟着的那抹黑色身影,喻栀韫七拐八拐,那个身影都能跟上,距离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似乎也没有要上前来跟她说话的意思,只是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