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宁也笑笑,摆摆手往屋外走去。
他?的学校离家有些?远,不堵车也要开三四十分钟。以前?许潋伊说过这太不方?便了,要么换学校,要么换住处。
但随着许颂宁上?学时间越来越少?,便也都放弃折腾了。
学校还?是老样子,红棕外墙,宽敞宁静。
满院银杏和梧桐,但已经没有夏天那郁郁葱葱的模样,叶片七零八落,树桠已经光秃秃的。
尽管环境有些?萧索冷清,但许颂宁心情还?不错。
他?刚进教室,门口几个同学余光扫到他?,都瞪大了眼睛,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
许颂宁淡淡微笑,走到教室里最干净空旷的那个座位。
班里同学都跟他?不亲近,大家很少?主动找他?搭话,但又?对他?非常熟知,提起他?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许颂宁,你终于来了。”
今天似乎有些?例外。
许颂宁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前?面的男生。
男生回过头来看他?,一头利落短发,五官锋锐立体。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个军人家庭的孩子。
“嗯,已经休息太久了。”许颂宁笑了笑。
“待会儿我帮你挪书。”
“谢谢,不过我自己能挪的。”
男生又?摇头,“我爸提醒我在学校多照顾着你。”
许颂宁微愣。
班里过半的同学都忙于留学或竞赛,大家见面不算多,很多人的名字许颂宁都记不住。
这个男生的名字他?也需要想一会儿才能想起来,他?们实在不算熟络。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年纪很小时还?有同学直说:“我爸爸妈妈让我多帮助你,但是也不能和你关系太好?,怕我惹你不高兴。”
许颂宁也没精力?去探寻原因。
或许是因为他?身体,也或许是因为家庭,又?或许是二者?结合,总之——他?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
“谢谢。”许颂宁微垂眼睫,看向空荡荡的课桌。
考试在早上?九点开始,许颂宁提前?十五分钟在教室外等待。
他?独自站在树下翻看笔记,不远处便有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时不时还?瞟他?一眼。
许颂宁只好?合上?书本,柔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两个女孩面上?明显一惊,赶忙红着脸摇了摇头。
许颂宁无奈苦笑。
教室外都是备考的同学,大家有的紧张翻书临时抱佛脚,有的忙里偷闲聊旅游聊打球,大家情绪很高,时不时传来笑闹声。
许颂宁加入不了他?们的欢乐,只好?静静站在一旁。
他?们说到好?玩的,他?也有意无意跟着笑笑。
没一会儿,前?座的男生领着一个高马尾的女生朝许颂宁走来。
似乎是乐团的同学。她高一的时候是高二的许颂宁面试她,但现在他?们已经同年级了。
“首席,您今天要来乐团吗?”女生问?。
许颂宁点头,“要来的。”
“太好?了!”女生笑起来,“这次要在学校待多久?可?以待到我们演出吗?”
许颂宁无奈一笑,“很抱歉,考完试可?能就要回去。”
“啊……”女生脸上?是难掩的失望,旁边男生拍了拍她。
“有疑惑可?以随时联系我,可?以录制音频或者?视频发给我。我现在有微信了。”许颂宁说。
女生笑了笑,“不用啦,我们要真有问?题,打扰赵老师也比打扰您好?啊。”
许颂宁又?低低叹气,微笑起来。
他?这个名义上?的首席在乐团里待了这么久,除了前?两年状态好?时能参加一两次演出,后面几乎就只能偶尔指导指导他?们,到现在指导也很少?了。
下午考完数学,许颂宁从考场出来直接去了音乐厅。
每次赶上?有演出,学校音乐厅大半时间都让他?们乐团霸占着,有时候乐团指挥赵老师也过意不去,高一那会儿还?会带他?们去外面的音乐厅排练。
许颂宁刚迈进门,里面便有一个人跑出来,稳稳和他?撞上?。
“抱歉。”许颂宁先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