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讨人厌的毒舌弟弟不止一次地嘲讽过她的臭毛病。
叶惜儿捂住口鼻,仿佛闻到了这声音里隐含的恶臭味。
然而外面的声音还在叫嚣:“把你那闺女交出来,不然老子就把你这半老徐娘带走,大不了少买些银子,多少也是个进项。”
杨氏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气得胸脯起伏不定,咳得脸色通红,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马哥,这人莫不是得了什么病?怕是不好卖。”一旁的猴柴摸着下巴,盯着摇摇欲坠的杨氏说道。
“怕什么,这妇人虽说老是老了点,但好歹曾是富家太太,保养极好,身形丰腴,楼里有些恩客可就好这一口。”另一边的刘三笑嘻嘻接话道。
屋子里坐立难安的魏香巧听着这些话攥着手帕的手指都掐进了肉里,哪怕心里恐惧的抖如筛糠,还是忍不住冲了出去,大喊了一句:“你们别欺人太甚。”
“哟,这就是魏家的小姐?富贵人家的小姐果然水嫩。”猴柴眼睛一亮。
魏香巧死死咬着颤抖的牙,上前扶住杨氏的胳膊,顺着她的背拍了拍。
“巧儿,快进屋里去。”杨氏说话都没了力气,却还是把女儿往身后推。
马铁仿佛失去了耐心,挥挥手道:“赶紧把银子拿出来,拿了我们就走,别再耍花样说没银子,你们家有钱娶媳妇,没钱还债?当老子好糊弄啊?”
魏香巧被那凶神恶煞的语气吓得不轻,强装镇定回道:“我们说过了有钱会还的,你们再上门纠缠,我哥回来了,他可不会对你们客气。”
三个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魏子骞?那个废物?你还当他是那个在锦宁县没人敢惹的纨绔啊?还当你们是这地界儿的富贵人?”
杨氏缓过气来,好言好语相求道:“你们今日且放过我们,再宽限我们几日,下次,下次我们一定把银子凑齐奉上。”
“少废话。。。。。。”
“哪来的野狗跑到别人家里汪汪直叫。”
马铁的话还未说完,众人就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从西边的屋子里传来,打断了马铁那粗鲁的声音。
紧接着西厢房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出来一个花颜月貌,袅袅婷婷的年轻姑娘。
只是这姑娘双手抱臂,昂着白皙的脖颈,宛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葱白指尖轻轻捏着手帕捂着口鼻,柳眉倒竖,脸色难看。
蹙着的眉间浑然天成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特别是瞥向马铁三人的眼神,波光流转间像是看到了脏东西,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院子里的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打断了争执,猴柴和刘三眼睛发直,魏香巧心里焦急,杨氏则是呵斥她进屋。
叶惜儿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往前走了走,又在离人五步远站定。
“青天白日的,野狗就要有野狗的自觉,跑出来扰民算怎么回事?”叶惜儿眼皮都懒得抬,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
只有这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跟她老弟是名副其实的亲姐弟,某种层面上都一样毒舌。
叶惜儿原本不想出来,奈何这些人迟迟不肯走,像苍蝇一般,嗡嗡嗡,实在惹人厌烦。
况且她今日心里正不舒爽,正找不到地儿发泄呢。
马铁方方正正的脸顿时变了,眼神凶狠:“你就是魏家的新媳妇?长得还挺水灵,我看倒是能卖个好价钱,正好抵了魏家的债。”
猴柴笑的一脸猥琐,眼神黏糊糊地盯着叶惜儿身上来回扫视。
“惜儿,进去,这没你的事!”杨氏回头警告。
“嫂子。。。”魏香巧眼里包着眼泪,唇色泛白。
“魏家欠你们多少银子?”叶惜儿不禁好奇,到底多少银子啊?值得这些人在这里吵闹不休。
刘三抢话道:“加上利息,一共二百两。赶紧拿出来,我们哥几个这就走。”
叶惜儿摸了摸袖中的五两银子,这点银子还不够零头的,而且她也不舍得。
面不改色地打开界面,找到面部扫描,对着中间那人一扫,人物信息就搜索了出来。
用意识点开生辰八字那一栏,就出现了详细的命格信息,叶惜儿一目十行的看完。
三人见叶惜儿不说话,显然也是还不上银子的主,彼此使了个眼色,都不想再耽误时间,猴柴跃跃欲试,率先动了,伸手就要去抓杨氏身后的魏香巧。
这次总归得带点东西回去交差。
杨氏竭力阻拦猴柴,魏香巧吓得尖叫出声,眼泪直掉。
就在场面混乱,三人拉扯之时。
“马铁,年二十二,锦宁人士,家里有个瞎眼的老母,一个瘸腿的弟弟,生于庆安年五年腊月十二丑时。”
叶惜儿的声音慵懒娇脆,语调平铺直叙,响在小院里却像是滴水入油锅,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魏香巧趁机想拉回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却发现对方抓的死紧,怎么也动弹不了。
“还不放开?”叶惜儿淡淡扫一眼怔愣的四方脸马铁。
马铁露出这种神情并不意外,古代人迷信,生辰八字就是最为隐秘的东西,看得比什么都重。
她把八字说的这么详细,想让对方不震惊都难。
马铁瞪着眼睛,嘴唇颤抖地吩咐猴柴:“放开她们,回来。”眼睛却死死盯着拿着手帕装模作样在鼻尖前扇个不停地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