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虎鲸又亲亲热热地靠在了一起。
莫阿娜把头骨叼了过去,惊讶地发现角的顶端竟然是半软的,而且角本身是中空的,安澜也趁机给它说起了独角鲸的故事——当然省略了吃的那部分。
当姐妹俩游过居留鲸群时,莫阿娜的小侄女快活地游了出来,绕着阿姨晃了一圈,旋即把礼物接过去自己玩。它还带来了一个老熟人。
从小虎鲸胸鳍下面游出来一条快1。5米长的?鱼,膀大腰圆,油光水滑,慢吞吞地摆着尾巴朝莫阿娜游来。
嫩黄过得不错。
安澜不知道?鱼可以活几年,端看它胖成这个样子,就知道平时没少从虎鲸嘴巴里扣碎肉吃,吃
饱了就往莫阿娜身上一贴,连游都不用自己游。
要是鱼能得三高,这条鱼大概早就是病患了。
可是看到自己的礼物被好好珍视着,这么多年过去都还活跃着,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怀着这样的心情,安澜连续好几天都没回家,每天和莫阿娜待在一起,给它讲发生在北极的故事,从冰山到雪原,从弓头鲸到白鲸,从北极熊到海象。
故事中提到的很多东西都有名字,但在全世界的ETP鲸里,可能只有维多利亚家族的语言里有这些动物的名字,因为这都是一家人在北极时挨个起的。
就像“旅行”这个词汇一样。
莫阿娜听得入了迷,它不停地追问着,眼睛里闪着光。安澜毫不怀疑,在它居留鲸的身躯之下,藏着一颗向往更广大天地的心。
她短暂地考虑过是不是能带上莫阿娜一起走,但对方自己没有这个念头,站在她的位置又不好提及。
于是能做的只有讲述更多更多的故事。
白天讲,晚上讲,睡觉都拉着不让走。因为睡眠频率搭不上,安澜还差点在睡觉时跟莫阿娜的鲸群撞在一起。
鲑鱼洄游季彻底结束的时候,两个家族又要各奔东西。
直到那时莫阿娜才说出了一个憋了七天的事实:小伙伴身上黄不溜秋,看着脏兮兮的,实在是丑毙了。
安澜:“……”
她也不想的啊!
北极冷成那个样子,随便哪条虎鲸过去都会因为皮肤新陈代谢
降低冻出一层黄色和绿色的硅藻壳子的吧,没有浑身挂满绿油油的东西回来已经是很爱干净了好吗!
安澜当狮子的时候是头漂亮狮子,当老虎的时候是头漂亮老虎,当虎鲸肯定也是漂亮虎鲸,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竟然嫌弃她身上脏兮兮,简直就是对自信心的毁灭打击。
这天晚上她就游到家里去和外婆告状,维多利亚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得出结论:
确实挺黄。
敢在外孙女爆炸之前,祖母鲸又加了一句:
大家都挺黄。
因为去极地旅游过,今年虎鲸身上的壳子格外厚实,这种硅藻靠摩擦是擦不干净的,必须要去温暖海域靠温度增强皮肤新陈代谢、让它自己脱落,才会恢复到原来那种白色。
但是在去过北极之后,祖母鲸认为它得好好考虑一下迁徙路线,或许可以把整条线路往北移动,这样就不必去到赤道那么远的地方。
夏天到北极,冬天在加州或者墨西哥沿岸,温度也够,食物也够,岂不是两全其美。
老雌鲸的想法得到了大部分家庭成员的赞同。
一旦感受过极地的丰饶,就没人会反对把极地放在迁徙路线上,要不是冬天会结冰,大家甚至都想长住在独角鲸的栖息地里。
全家只有安澜没发表言论。
她倒不是想去赤道,只是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长辈们在北极能过得这么开心,要是到了南极,它们一定会更开心的
吧?
下次出去时要不要带上全家人呢?
现在看来旅游习惯好像是可以培养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