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地不熟的d市跑了一天,几个人算是大略的了解到罗齐的一些基本信息,罗齐在跟随着他父亲的脚步迁移到了d市之后,很快就值班了房产,注册了公司,注册金额还不少,虽然名义上是说和几个朋友凑钱合办的,但是实际上几乎所有人都很清楚,那家公司分明就是罗齐一个人在管理着,对外的说法无非是用来避免一些非议,至于非议是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有些事不好妄自揣测,况且还是和他们正在处理的案子并无关联,所以也就不去理会了。
罗齐的阔绰是很多人都有目共睹的,无论是公司的排场,还是在d市他个人名下的楼盘住房,并且听说他还和他的一个朋友合伙在d市开了一家消费档次不低的西餐馆,只不过他自己是把重头放在了自己经营的那家小型的外贸公司,西餐馆方面他只负责出资和分红,并不参与经营。
可以说,罗齐在d市的日子过的是非常精英,并且一切都顺风顺水,他父亲的仕途也很平顺,怎么看都不觉得罗齐有任何理由怨恨谁或者报复社会。
忙到了傍晚上,几个人才想起来需要找个地方落脚过夜,由于出差的经费有限,戴煦又是带着三个实习生一起出来的,想要住得又舒服又体面,并且还价廉物美,恐怕是不可能的,于是在几经周折之后,四个人入住了一家宾馆,这家宾馆虽然名字叫做宾馆,但实际上只不过是比旅店看起来要稍微正规那么一点点而已,据说这里的前身是一家国营旅社。后来因为支撑不下去,才转兑给个人的。
交过了住宿费,服务员给了戴煦他们两把钥匙,一共两间房,一间戴煦和马凯住。一间林飞歌和方圆住,两间房距离不太远,虽然说楼房有些老旧,地毯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花色了,但好在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可以简单的冲个热水澡之类。
方圆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的洗个澡。自打住在了值班室,又加上最近时间上特别忙,她几乎没有好好的到外面去洗过一个舒服一点的澡,再加上前一天晚上在火车卧铺上面辗转反侧了一夜,现在她觉得自己特别需要清洗一下。让自己身上的毛孔重新能够呼吸顺畅。
于是进了房间,她和林飞歌打了个招呼,就拿上洗漱用品进了小卫生间,这小卫生间实在是够狭窄的,在他们入住之前显然已经被打扫过,只不过仅靠排风扇无法保证空气循环畅通,因此略微有一些闷闷的潮味儿,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拿起垂在地上的淋浴头,打开水龙头,调整了一下水温。不太热,确切的说还有点凉,但是聊胜于无,方圆一咬牙,还是把淋浴头举过头顶,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的愿望恐怕是实现不了啦。她现在只能给自己洗一个战斗澡。
洗完澡出去,方圆惊讶的发现。自己从钻进浴室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可是林飞歌居然依然像是刚进门的时候一样,站在自己的旅行箱旁边,一动没动,一脸为难的表情,正盯着靠门边的那张床发呆呢。
“怎么了?一直站着,你今天不累啊?”方圆不知道她这是什么状况。
林飞歌指了指被她盯了很久的那张床:“发愁呢,我妈是给我带了自己家的床单枕巾那些东西,可是……那张床摸起来感觉潮乎乎的……”
方圆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确实被褥都透着一种带着潮气的粘。
“可能是这间房在一楼,这屋里的供热又不太好,你看,就那么小小的一组暖气而已,这张床离得还远,所以就会有些潮。”她对林飞歌解释。
“唉……”林飞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可让人怎么睡啊,你别看我长得不白净,好像皮糙肉厚似的,其实我皮肤可敏感了,要是睡在潮乎乎的床上,很容易就起疹子,特别难受,方才我其实要是早一步发现就好了,趁你进去洗澡之前,咱们还能跟服务员说说,让她给咱们换个房间,现在你都用过浴室了,估计想换房间也不太可能,要不然我坐椅子上,腿搭在床上睡一宿,你觉得怎么样?”
“那怎么能行呢,除非你明天不打算出去办正经事了。”方圆当然不会赞同林飞同林飞歌那种不靠谱的提议,她走过去另外一张床旁边,伸手摸了摸,发现另外那张床可能是距离窗边并不近,反而离这房间里唯一的一组小暖气比较近的缘故,倒不像门边这张床摸起来那么潮湿,姑且不去评价床单的新旧和洁净程度的话,至少睡上去会比那张潮乎乎的舒服得多。于是她对林飞歌说,“这样,你睡这边这张床,这张床没那么潮,我睡那边,我对潮气没有那么敏感,没关系的。”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那不成了我欺负你了么!这事儿我可不能干,”林飞歌一听,想都没想就表示了反对,又提议说,“要不咱们俩挤一挤,一起睡?”
“还是不了吧,我也不够苗条,这床也就一米宽,一个人睡没问题,两个人睡可就太挤了,要是贺宁在这儿跟你挤挤说不定还可行,我就不适合了。”方圆苦笑着摆摆手,顺口调侃了一下自己那个苗条的好闺蜜贺宁,同时也是她的同学,和林飞歌谈不上熟悉,但彼此至少是认识的,“就按我说的住吧,你快去洗一洗,水稍微有一点凉,不太热,不过水压还不错,可以凑合用用,然后差不多咱们就该睡了,明天不是一大早还得去机场堵那个罗齐呢么。”
“我带了湿巾,擦擦就算了,我看那个卫生间要是洗澡的话,都不好说能不能转开身儿。”林飞歌摇摇头,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旅行箱,从里面拿了床单和枕巾出来,开始铺离暖气比较近的床,“你困了么?我还精神着呢,咱俩聊聊天儿吧,实习都这么多天了,你觉得刑警队这些人怎么样?”
“我除了戴煦和汤力他们两个人之前,也没和别人打过什么交道,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什么呀。”方圆摇头,严格说起来,自己连汤力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说不出来,只知道他惜字如金,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哎呀,那看来我有必要给你扫扫盲,给你提供一点内幕消息了!”林飞歌一听方圆对刑警队里的人和事一概不知,顿时来了精神,铺好了床单之后,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床上,面对着汤圆,眉飞色舞的开了口,“你知不知道,就不愿意带你实习的那个帅哥钟翰,他其实和那个不怎么起眼儿的师姐顾小凡是一对儿!”
“哦,是嘛。”方圆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好像比较感兴趣似的,钟翰和谁是一对儿,其实她根本就不太关心,也不感兴趣,那毕竟是跟自己无关,更和自己的实习生活以及未来都没有意思关联的,只是假如她对此表现的过于意兴阑珊,可能会伤害林飞歌的感受,“怪不得他们两个在一起办案子。”
“不不不,我听说啊,他们是因为在一起办案子时间久了,所以才日久生情的,哎呀,你说这事儿还真是说不准啊,原来近水楼台什么的,居然真的可能会发生,怎么我就没遇到过那样的好事儿呢!”林飞歌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上半身微微向前倾斜,看起来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分享信息的意味,“而且你知道么,据小道消息,当初还是钟翰横刀夺爱来着,要不然那个顾小凡就和刑警队那个叫高轩的人在一起了,那个高轩说起来就更有意思了,虽然也挺帅的,居然是个花心大萝卜,而且还是脚踩两只船被当场抓包的那种,你说,这事儿上哪儿能看出来去啊!哦哦,对了,还有哦,据说当时刑警队不知道是哪个女的,因为追钟翰,结果钟翰根本甩都不甩她,可伤自尊了,而且那个女的好像还比那个顾小凡好看,我回头可得好好打听打听,到底是谁这么倒霉。而且你说这事儿上哪儿说理去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说那个高轩,长得好像挺稳重似的,结果那么花,钟翰呢,感觉好像应该是会比较拴不住似的,结果偏偏那么专一!哦哦,对,还有老戴,谁能想到他长得那么大一个块头,其实性格居然那么温柔好说话!你看他不管是跟咱们还是出去调查走访的时候,跟谁都那么随和!”
方圆笑着点点头,心里面暗暗的想,戴煦那哪里是温柔啊,就算非要用这两个字,那也得再加上另外两个字,加在一起叫做“温柔一刀”,最初自己也没有察觉,可是相处的越久,越是留意就越发现,这男人乍看好像是一个好好先生,得过且过,甚至有些迷迷糊糊的,但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绵里藏针,比起气场强大,作风犀利的钟翰来,他不容易激起人的防范心理,反而更不好对付。
当然,这种想法她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这只是自己的主观感受而已,也不一定就准确,说出来听到别人的耳朵里,搞不好倒像是在说戴煦阴险狡诈似的,那可就不好了,再说林飞歌对戴煦的评价还是挺正面的,自己就更没必要说什么了。于是方圆听着林飞歌又把她近期收集到的所谓内部消息都分享了一遍,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面暗暗感慨,人和人的性格还真是不一样,自己和林飞歌一起来这边实习,眼下除了每天朝夕相处的戴煦之外,她对其他人都只停留在能分辨出他们每个人来的程度,而林飞歌却已经找到了途径,把这些人的私事都打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么做到底好不好,方圆也不好评价什么,她只觉得,假如林飞歌要是把这个能耐放在以后的工作上头,那也算是前途无量了。
等林飞歌聊得有些犯困,两个人关了灯准备睡觉,躺下之后,林飞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时不时的还会发出几声梦中的咕哝声,方圆却转转反侧,怎么都睡不好,这张床确实是有够潮湿的,无论是盖在身上的被子还是身下的床单,都有一种黏黏的触感,让人觉得很不好受,枕头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霉味让方圆几乎没有办法侧着身子躺着,她在黑暗中看了看对面床上睡得看起来好像很舒服的林飞歌,心里暗暗的想,如果以后还需要出差的话,看来自己也有必要学林飞歌妈妈的样子,至少准备一条小床单和一条枕巾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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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我们不是特意来找谁的,既然遇到了,要是没急事的话就也稍微多耽误你一会儿吧!”戴煦当然不会让张阳朔就那么走掉,拦住他,说,“你也在这儿住校?”
“那倒不是,老李一个人无聊,我来陪他说说话,解解闷儿的。”张阳朔见走不了,也就退了回来,又重新坐下,顺便招呼戴煦他们,“二位也坐吧,站着多累啊,那个……这屋有烟味儿,女士不介意吧?”
“我把窗户开开,换换气。”中年男老师见张阳朔对戴煦和方圆特别客气,不由自主的也跟着表现得拘谨起来,连忙到窗边去想打开紧闭的窗子。
“老李,别开了还是,外面凉……”张阳朔赶忙叫住他。
被叫做老李的中年男老师拍拍脑门儿:“哟,我把这茬儿给忘了!”
“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之前鲍鸿光曾经在学校这边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就想过来看看,忙完别的事情就已经这个时候了,实在是挺不好意思的。这个时间了过来打扰你们休息。”戴煦收好证件,和方圆一起坐下来,对他们两个人说。
“没事儿没事儿,我倒是没什么,平时也没这么早睡。鲍鸿光的事儿我听说来着,没怎么和这个人打过交道,不是一个年级的,也不教同一门课,再加上我都这个岁数了,在人家小伙子眼里那就是个半大老头子。有代沟,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过这事儿还真是把我吓一跳,没想到原来电视上看到过的那种特别吓人的杀人案,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自己一个单位的同事身上了!”老李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伸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摸过一包烟,和打火机,随后他想起来有方圆在,吸烟可能不太礼貌,便又一转手,把烟和打火机都放回了自己的衬衣胸兜里。
“不过,据我所知。鲍鸿光好像没在学校住多久吧?而且都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这也还得查呀?”张阳朔有些吃惊的问。
戴煦连忙摆摆手:“也不是,你们不用紧张。我们也是不确定,所以才需要过来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你们知道鲍鸿光之前住哪一间么?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住那边,或者你们谁有钥匙什么的,可以过去看看。”
“哟。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也是最近这段时间才经常过来找老李。对这边都谁住,都谁住哪一间。还真就不知道。”张阳朔摇摇头,爱莫能助的说。
“不是这间,是隔壁,”老李指了指自己这间屋子的一侧墙壁,“现在有人住,就是那个鲍鸿光搬走之后搬过去的,姓钱,我不知道你们见过没有。”
“是钱正浩么?”这个姓氏虽然不算罕见,却也不算是那几个遍地的著名大姓,所以戴煦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之前和他们见过面,并且也让小俞有不小心理压力的那位黄脸的小伙子,也是他们这次拐弯抹角过来就想要找的目标人物,钱正浩。只是就连戴煦也没有想到,事先他们考虑拿来用的借口,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了,所以听到老李的话,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多少透着那么一股子难以置信。
老李并没有发现这件事,看起来这个中年人是那种真正粗枝大叶的类型,点点头:“啊,对,就是那个小钱,看这意思你们之前肯定是见过他了,那回头你们去问问他吧,估计没什么不能让看的,一个大男人,住的是学校这种临时宿舍,又不是小姑娘家家的闺房,没有那么多讲究。”
“钱正浩比鲍鸿光来学校还早呢吧?那他怎么还得等鲍鸿光搬走之后才能住进去那一间啊?”方圆有些纳闷的问,“没有别间可以住人了么?”
“那倒不是,原来鲍鸿光住隔壁那间,小钱住另外一间,不过那间特别小,而且还是朝北面,冬天冷夏天热,所以鲍鸿光不住了,他就搬过去了,那个鲍鸿光走的时候,我记得好像还留了不少的东西,都是原本打算住这儿,买的,不住了也没拿走,小钱就都留下用了,我当时还跟他开玩笑呢玩笑呢,说这些他又能省不少。”老李大大咧咧的说,看起来因为和钱正浩同住在这里,相比之下,他对钱正浩比张阳朔似乎要更熟悉一些,一点不在意,也没什么顾虑。
“我们之前去了解情况的时候,感觉好像钱正浩和鲍鸿光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特别融洽,鲍鸿光的东西他居然都留下了?没都扔出去?”方圆故意问老李。
老李一笑:“扔了干嘛啊,东西又不随主儿,谁用就是谁的,尤其那小钱又特别仔细,鲍鸿光留下的东西听说都是不错的玩意儿,什么床单被褥,什么洗面奶护肤霜的,都是品牌货,不便宜,他哪可能舍得扔啊。”
“说的也是,过日子么,能省则省也不是坏事。”戴煦笑了笑,然后又问,“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瞧着一条走廊都黑漆漆的,就这屋亮着灯,所以就奔这儿来了,钱正浩这是上哪儿去了?你们初中不会这个时间还有晚自习吧?”
“不能不能,这都九点多了,”张阳朔摆摆手,“现在国家要求九年义务教育减负呢,我们哪敢给学生上晚自习上到这个时候啊,高中还差不多。”
“小钱出去了,他天天晚上都出去,好像是锻炼身体,到处溜达,我也不太清楚,之前问过他一次,他就是说出去走走,锻炼锻炼,基本上吃完晚饭就出去了,一走就走一大晚上,早的话九点多久回来了,晚的话十点十一点也有可能,除非天上下大暴雨,否则绝对雷打不动,什么下小雨,下大雪,他都肯定出去。”老李说完之后,又自己嘟囔一句,“也不知道这大晚上外面冷飕飕的,出去干嘛!”
“你管人家出去干嘛呢,还挺爱操那份儿心,反正我是就把自己工作处理好就算了,别的我也真没那个心情去搭理。”张阳朔在一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