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正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只是觉得与段总这样的人合作一定会很舒服。”
接着又朝段语安伸出手,“合作愉快。”
段语安与他轻轻一握,“合作愉快。”
最大的困难解决后,段语安立刻投入了新的工作。
整个下午都在审核材料、查阅合同、四处开会,下班时满身疲惫。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谢博成还没回来。
她拖着即将垮掉的身体走到沙前躺下,右手搭在眼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闲下来她才有时间去想自己的事,钱正上午的话不停地回荡在脑海中。
尽管她能在面对钱正时坦然地撒个谎,可如今独自待在家中,早已没有当时的坚定。
你和谢博成是真情侣吗
不是。
真相不停地被她重复着,脑海成了杂乱的荒原,在空荡荡的家中蔓延开数不尽的枯草。
在钱正说出真相的那刻,段语安才意识到,或许爱是不能靠演绎出现的。
不论她与谢博成对旁人说多少次谎,也总有人能从细枝末节中看破他们。
段语安仿佛被人从缤纷的幻想中强行揪了出来,被扔在半空,迅地坠落。
乏力席卷全身,她逐渐从假象中清醒过来。
抬头看去,尽管这个家中有许多她和谢博成温馨美好的画面,却依旧无法寄予她半点安慰。
她和谢博成正在努力相爱。
但他们还没有相爱。
偌大的房间变得格外冰冷,凄清之中,段语安只觉得孤独。
她希望有人能陪在身边,可她没有底气对谢博成说出,想让他早点回来陪自己的话。
毕竟她并不是他的心上人,即使是妻子,似乎也没有太多的资格向他提出要求。
段语安是一个有些情绪化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包裹在失落之中。
孤独与失落化作冰冷的雨水,她像下雨天幼儿园门口没人来接的小朋友,难过又惆怅。
如果谢博成也爱她就好了。
段语安想。
她真的很想肆无忌惮地向他索要爱。
谢博成下班后去了趟医院,林叔的子女对他已经完全撒手不管了,谢博成只好过去询问了医生他的状况,并为他找了个护工。
林叔虽然已经从icu转入普通病房,但清醒的时间并不多,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子女的所作所为,他潜意识中不想醒来面对。
谢博成与他关系很好,见他如残烛般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心情也格外沉闷。
所以趁着他苏醒,谢博成今晚在医院多待了会儿,陪伴一下这位可怜的老人。
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七点半时告诉了段语安自己要去一趟医院,她没有回复。
八点多时又问她吃没吃晚饭,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即使知道段语安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谢博成依旧感到不放心,与林叔打了声招呼就连忙赶了回来。
入室一片漆黑,谢博成以为段语安在公司加班。
刚松了口气开了灯,扭头就看到她蜷缩在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