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苗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些不止我们看得清楚,那些人看得也同样清楚。”
“而他们若想破局,只剩下一条路。”
听雨抱着剑想了想:“赶紧求饶?”
陆澄朝笑?了一下,摇头?:“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又岂是求饶就能结束的?更何况,他们彻底犯了帝王大忌。他们敢在城外勾结京中势力?截杀昭昭,难保有一天不会动那种心思。”
听雨:“那世子的意思是?”
陆澄朝笑?了下:“弃车保帅。”
“如今宣王查的多深,我暂且不清楚。但是,应当已经快要碰到背后那人的身影了。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只有忍痛将所有漏出?来的马脚都砍断,才能再次藏身于黑暗之中。”
“所以,今日那些人必然会再次冒出?头?来。”
“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在这些人动作的同时,京中某位官员定然也会出?现某个意外。”
听雨这一回听懂了:“所以,这一回对方?是来下了个死棋?”
陆澄朝虽是笑?着,但是眸子里的寒意却直可入骨:“棋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人在绝境之时,总会爆发一股平常没有的气力?,死命拼出?一条活路来。”
听雨一愣:“活路?可他们还有什?么活路呢?”
陆澄朝琥珀色的眼瞳中多了点残忍意味,没再回答他,而是低喃一声:“或许昭昭并非只是被他们拿来威胁宣王。”
说到这里,他拧了拧眉头?:“让听雪去千苗寨查探,可有什?么消息?”
听雨摇头?:“还没有传信回来。苗疆向来排挤外人,她刚刚混了进去,可能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
陆澄朝面色淡了许多,点头?:“嗯,尽快吧。”
听雨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世子,你?说今天那个人会来吗?”
陆澄朝终于笑?了,敲在桌案上的声音都愉悦了很多:“今日我引蛇出?洞,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好机会。仡濮臣如何会不出?现?”
听雨惊了一下,“他真的还没有走?可若还留在京城,为什?么我们完全?找不到他的踪迹?”
陆澄朝叹息一声,目中尽是遗憾,不知是在感叹什?么:“他若是想躲,你?们如何能找得到?”
听雨眸中显出?几?分愧疚,又恍然道:“您今日这一出?,本?就是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
窗外绿树茵茵,陆澄朝眉眼温和?的望了过去:“这些时日,宣王府围得水泄不通,陛下更是亲调了羽卫来守,他若再想硬闯,基本?已无可能。今日,是明面上昭昭出?嫁前最?后一次出?府。即便他知是计,也定会来赴。”
“而我,不想大婚当日出?现一点纰漏。”
听雨郑重点头?:“世子放心,今日我等定叫他有来无回。”
陆澄朝面上却没有一点儿轻松的意思,低叹一声道:“若是他今天始终没有出?现,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认出?了听霜的伪装。”
易容了谢嗣音的听霜闻言面色一变,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陆澄朝神色冷然:“没有什?么不可能。”
“若是他认出?了这里的伪装,那么,他定然会去试探宣王府。今日明面上的皇家羽卫全?部跟来了,而宣王府是这些日子看似守备最?少的一天,他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听雨登时色变:“世子,那怎么办?”
陆澄朝笑?了下:“我既然想到了,又如何没有准备呢?”
“娇娇这是等我多时了吗?”
仡濮臣一身府内小厮的服饰,不过却是面如春花,眸若点漆,如同石头?堆里蹦出?来一颗美玉。这块美玉瞧了一圈周围的侍卫,面不改色,犹自笑?道:“娇娇已经猜到了我会来?也猜到了我认出?那个人是假的吗?”
谢嗣音漆黑的目光直视着他,一字一顿道:“是澄朝猜出?来的。”
“呵。”仡濮臣笑?了一声,凉凉道,“如此看来,我同娇娇之间还不够亲密默契。”
谢嗣音被他那意有所指的两个字气得满脸通红,怒道:“来人,给我射箭!”
话?音落下的瞬间,四面八方?的剑雨朝着仡濮臣飞射而去。
仡濮臣轻笑?一声,脚下足尖轻点一一避了过去,直奔谢嗣音面前。左手砍晕一人,右脚踢开挡上来的暗卫,然后右手牢牢握上她的腰肢:“明知道这种程度的箭矢于我没用,为什?么还要白费心思?”
谢嗣音气得跳脚,双手拍打?着他的手臂胸膛。男人肌肉紧实有力?,拍下去的力?道非但没有打?疼他,反而让谢嗣音的双手生疼。
仡濮臣挑了挑眉,笑?道:“娇娇可知道,如今的你?就像一只扑棱蛾子,明明知道”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背似乎被银针细细密密的扎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有一些麻。
他有同心蛊在体,世上所有的毒药麻药于他基本?无用。
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出?了一丝不太对劲,因为那股酥软感觉开始从他的手臂蔓延至全?身,甚至不自觉地松开了谢嗣音。
他身子晃了两晃,整个人半跪在地面上,几?乎不可置信的看向谢嗣音,咬着牙道:“这是什?么?”
谢嗣音就像只兔子一般跳到众人身后,朝着他恶意满满道:“宫廷顶级春药,沾之即倒。等你?昏迷了,我就给你?找十?个八个”
仡濮臣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朝她吼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