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斯,等会让野兽先把我吞噬了吧。”从厚重盔甲中传出一声嘶哑的声音,打破了行军的沉默。
“厄尔斯早已经不是我的名字了,教会赐予了我新的名号,叫我‘制约’就可以。”骑在马上的老者轻笑谈道。
“自从‘血月计划’之后我就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秩序摘下头盔接着说道“你有家人吗厄……秩序。”
“我终生都在教会度过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子。”
“是吗,我倒是有,但这副样子让我不敢去与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相见,自从血月结束我感觉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疼痛。”说到这他的手不禁的微微抖,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瞬间就把手拿开了,就像是这个脸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野兽,会根据吃的人的强弱来变强,对吧。”
骑在马上的老者微微点头“对。”
“那等会让野兽先把我吞噬了吧,只要一个我就够了,后面的这些士兵让他们多活几天吧,就当是我为了教会的大义吧……”秩序重新戴上头盔骑着马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去到了前面。
留下那老者在后面骑马,他用了一种藐视的眼神看了看后面的士兵们,然后轻笑了一声道了一声“低贱下人而已。”
恢复原貌的梅林走到野兽的面前,拔下了龙马的刀双手递给了龙马,拔刀的瞬间野兽身上的伤便开始恢复了起来,伤口处冒着热气,以肉眼可视的度愈合着。
“怎么你要放跑他?”龙马收起刀来说道。
“父亲曾经说过复仇会让人感到空虚。”梅林看着跑出去野兽喃喃道。
梅林指着远处快跑到尸体旁边的野兽轻笑了一声道“龙马你感觉这个东西会恐惧吗。”
“谁知道呢,应该会吧……”龙马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愤怒但他没有说话,只走到一旁静静的看着。
就差几步之遥野兽便可以吃到秩序的尸体,但突然从天而降一道魔法光柱将尸体轰了个粉碎,野兽也被余波震退了几米,他爬起来看向梅林的方向,只见梅林微微歪着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自己。
那一刻这个本没有心的怪物,感到了恐惧,瞳孔不断的颤抖,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当时回到了那个渔村。
梅林看着野兽因为恐惧嘶叫着跑向远方,他拿出了冈尼尔之矛在手中转了几圈,然后将其掷出,在空中的光枪划破空气,直接命中了野兽的肩膀,将他放倒在地。
梅林知道他已经命不久矣,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拔出贯穿他身体的长枪,然后施法周围瞬间几道法阵将他包围,法阵中的锁链将野兽拉了起来,梅林从身上拿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由耳坠制成的简易项链,梅林为野兽带上,他身上的便开始迅的恢复。
梅林拿出一支光矛斜着慢慢的从左边的肋骨处刺入了他的身体,顿时刺耳的尖叫响彻了整片区域,然后第二根刺入了右边的肋骨处,接着是锁骨处,大腿处,肩旁处,每刺一下梅林心中的仇恨便会减少几分,直至这只野兽就像卡莉一样再也叫不出声来。
梅林知道野兽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他咬着牙举起了光矛,但手却被龙马抓住了,梅林回过头去瞪了一眼龙马,龙马看着这个眼中含着眼泪的少年,把他的手慢慢的按了下去,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梅林丢下长矛看着满身是血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旁边有条河我带你去洗洗吧。”龙马说道。
梅林看了一眼被吊着的野兽,此时卡罗戴着面具走了过来拍了拍梅林的肩膀说道“放心去吧,接下来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吧。”
看到卡罗后梅林长舒了一口气挥了一下手解除了插在野兽身上的长矛。
待到两人走后,卡罗拿出一些魔法物质在地上画了一个法阵,做完这些卡罗解除了把他吊在空中的锁链魔法,摘下了挂在他脖子上的吊坠。
掉下来的野兽没有再动,只是呆呆的站在法阵中央。
卡罗有些可惜的说道“人体炼金,不死的产物,教会对这方面的造诣颇深啊,这么好的一个武器如果能为我所用的话那就好了。”
“但可惜了,野兽,你是一个有灵魂的怪物,我见证过你的诞生,一个人自愿被炼化成一个怪物……算了说多了也没用,反正你现在也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怪物。”
随着卡罗咒语的念动,脚下的法阵开始散紫色的光芒,然后卡罗摘下了面具戴在了野兽的身上,野兽身上的咒语开始移动全都被面具吸收,他那被咒语覆盖成黝黑的皮肤也开始展现出了正常的颜色,同时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个海洋女神的纹身,卡罗却并未在意。
卡罗从魔法空间拿出一碗粘稠的红色物质,像是什么动物的血,他用手轻轻的沾了一下,然后抹在了面具上面便开始吟唱起来。
“我见证过你的诞生,也将见证的你的逝去,如果你还留有残魂,请听诏我的呼唤。”
说完过了一会儿没有反应。
“既然没有回应,那灵魂应该是已经被污染了,这样也好不用顾忌灵魂的痛苦了直接用暴力一点的方式吧。”
卡罗将整碗血液全部倒入法阵,顿时血液开始沸腾沿着法阵的形状走了一圈,等到走完一圈,野兽开始了剧烈的反应,他跪倒在地不断地颤抖。
卡罗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应该啊,既然灵魂都被污染完了,应该不会感觉到痛苦啊,除非你是故意的,野兽。”
只见倒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艰难的趴在地上,说了一句“谢谢你杀了我,卡罗。”声音很小,小到卡罗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说完他便直接化成了一滩血水,只留下了一副枯骨。
卡罗伸了个懒腰,看着周围战斗过的痕迹,心中却毫无波澜,他心境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这种感觉很讨厌,卡罗明白这个时候心中应该要有东西出来,就像是之前遇到的其他人一样,但现在自己却毫无感觉。
他穿梭在尸体之间突然想到一个词,眼泪,说起来自己似乎一次也还没哭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