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窦大侠就这么——死了!”
此刻,众人看向杨培风的眼神变得极度复杂。
窦牝身为九品高手,岂会被十五六岁的少年,这般轻易打死?
却听王青彦继续讲道:“杨公子大口吐血,狼狈逃回木奴丰。官兵搜查时,杨老太爷这尊大神亲自把门,谁还敢造次?”
杨培风如芒在背,没想到王青彦出堂作证,竟将五年前的事说得八九不离十……
他沉了口气,故作镇定道:“一人所言,何足取信?”
乐繇刚拿起惊堂木作势要砸,便觉几道寒光射来,顿时偃旗息鼓,讪讪道:“杨培风,街坊邻居都说你这五年病重,且由林大夫医治,可有异议?”
杨培风颔:“确有此事。”
乐繇问:“什么病症?”
杨培风道:“郁症、肝疾。”
乐繇道:“传杏林堂林医师。”
人群中走出一位银长者,其身着黑布长衫,脸有福相。
“林老医师,杨培风所言虚实如何?”乐繇问。
林逸仙不紧不慢道:“杨公子酗酒成性,肝疾严重,老朽用心调理数载方才有所好转。”
至于郁症,那是心病,他不敢贪功。
乐繇再问:“那么最初,就是五年前新秋那段时日,老医师也只是治他肝疾而已吗?”
林逸仙抚须而笑,反问一句,“乐大人心知肚明,何故屡次问?”
“本官冒昧。”
乐繇心里有杆秤,有些人不好得罪。
别说他这外来户,就是6景见到林逸仙,那也是一口一个叔伯。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立即有人呈上一本册子。
“杨培风,当年林老医师记录在册有大量赤芍、田七,丹参之类止血化瘀药用在你身上。本官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肝疾?”
乐繇步步紧逼道:“还有,立秋时有人在杏林堂与你有一次对峙,他断言你武学造诣极高。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还不从实招来?”
杨培风无法自证清白,但当他听到这里时,眼前豁然一亮。
终于!
自踏进这道门后,他唯一想听的话,到底有人说了。
他猛地转头,凝视睿亲王,“是否杀了窦牝,我从未否认。但要想我承认,也没那么轻易!”
睿亲王哦了一声,“怎么说?”
“尊驾将杏林堂命案公之于众,那么杨某背下剑杀窦牝的罪名,又何妨?”
杨培风轻描淡写的一席话,令在场众人无不色变。
睿亲王眼底闪过一道寒芒,“你认真的?”
杨培风理所当然道:“杨氏就没一个孬种!”
这一次,不少人心惊肉跳。
直呼年轻人,胆大包天。
目无尊卑问罪皇室也就罢了,如今又说杨氏没孬种,那不等于再扇皇室一个大嘴巴子么?
一片死寂。
此时,乐繇望向面不改色的张恒,手脚愈冰冷,暗道:“不对劲……张公的眼神根本不像问罪。而且年轻人口出狂言,睿亲王也没有难。原本势同水火的二人,为何好似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