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朗气清,风雪稍停。
得知后院昨日叫了两回水,乔氏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
她边揽镜梳妆,边颇为得意对晋国公道,“瞧吧,送鹿血还是挺管用的。”
晋国公见夫人高兴,他也自是高兴的,很是配合的拱拱手,直道“夫人英明”。
这日,直到巳时时分,许意晴才姗姗来迟,到达西院给乔氏请安。
拖到这样晚才来,许意晴满脸惭愧朝乔氏致歉,“儿媳今朝贪睡了些,叫母亲久等了,还请母亲莫怪。”
她今日头上系着赤丝绳,绾着枚缠丝变形赤金镶珠凤簪,耳边挂着金丝花蒂葫芦坠,身着蜜合色棉袄,窈窕身段自透着一股天然可爱的气韵。
乔氏将她眉眼间那红润娇羞之色尽收眼底,心知小夫妻俩昨夜定然黏糊得很,面上的笑意不由更甚,柔声安慰道,“不怪不怪,这样冷的天气,昨夜又下过一场雪,就该多睡会儿。”
说着,又朝她招手,招呼她来身边坐。
闲话家常了一阵,乔氏拢了拢袖子道,“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些,我和你父亲就要回肃州了。你是个可心善良的好孩子,自小生长在长安,将二郎交给你照顾,我也能放心。”
许意晴低眉羞赧道,“是,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夫君的。”
乔氏颔,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笑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养好身子,和二郎早些要个孩子才是,不然这样大的府邸,二郎又忙着公务之事,你在府里难免寂寞冷清。”
提到孩子,许意晴耳朵根不禁红了。
昨晚她不就抱着他,口口声声说要给他生娃娃嘛。现下再想想昨夜的场景,真是羞死人。
她真是被他蛊了魂,惑了心,才会说些这个。
可是床帷间的夫君,那清冷自持外表下隐藏的疯狂,也叫她好喜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许意晴一把捂住脸,完了,她真是彻底完了。
整个人栽在他身上了
晋国公夫妇在长安陪着谢仲宣和许意晴过完一个热闹的年,待二月天里,初见春意,便收拾了行囊,离开长安。
又一年灞桥春意,杨柳依依。
晋国公严肃又不失宽和地交代着次子朝堂上做人处事的道理,乔氏则拉着许意晴在旁说着管家之道。
对于这位温柔慈爱的婆母,许意晴很是不舍,挽留道,“母亲不若再多住些日子吧,也好让我和夫君多在二老跟前尽尽孝道。”
乔氏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懂事孝顺的孩子,不过你们父亲目下还管着陇西大大小小的事务,不好在长安久待。唉,还有你们那个不着调的三弟,放他一个人在陇西,我也放心不下。”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许意晴也能感受到三个儿子之中,乔氏最是心疼幼子的,便也不再多说。
不过为此她还着实心疼了自家夫君一阵,哪知谢仲宣却不以为意,只朝她笑道,“真要说起来,我们三兄弟里,大哥才是最吃苦那个。他是长子,在他尚且年幼时,父亲母亲先后又有了我和三郎,精力也都放在我们俩个更小的身上”
好似在他有记忆以来,大哥从来都是那副稳重老成的模样,全无半分孩童该有的天真随性。
“我与三郎年纪相仿,小时也与他打过架,吵闹过,每每这时,大哥都会出来拉架。可大哥从不会与我们吵闹争抢什么。”
听到这话,许意晴的关注点却有些歪了,“夫君这般好性儿的人,幼时也打架”
谢仲宣垂下眼看她,“打,怎么不打,小儿郎们总是争强好斗的。”
许意晴啊了声,柳眉蹙起。
谢仲宣问,“怎么了”
许意晴摇了下头,牵住他的手道,“夫君,我们回家吧。”
她才不好意思与他说,是在担心他们以后的孩子会是个调皮捣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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